也转瞬消失不见,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回忆着什么。
殷无咎怅然一笑:“他俩也想,可惜囿于我的身份,剁不了啊!”
穆丰冷冷道:“那是不想,如果真想,二十年了,真就剁不了吗?”
殷无咎一呆,随即笑了,异常放肆的笑了,仿佛老年得子般开怀大笑,笑得那个前仰后合,笑得那个拄天捶地,整个人浑然不顾满地白雪,扑到在那翻身打滚。
所有人又呆了,惊愕的看着殷无咎,懵懂了。
唯有季乐眼中闪着惊喜的光芒,向前一步守护着地上翻滚的主人,时而还用着感激的目光看向穆丰。
好久,殷无咎似乎是滚累了,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双手毫无防护的摊开,把整个胸膛露在外面,朝着天。
“是啊,我真傻,二十五六年了,虽然他们没来找过我,可也没来杀我啊,他们还是把我当朋友,当做朋友看待啊!”
殷无咎的手一下一下的捶着地面,捶得青石砰砰直响。可他浑如不觉,闭着眼,喃喃自语着。
高阳浚微微侧过头,看着前面不远的彤城儿,他知道让殷无咎如此模样的那个狄淩,似乎就是他的父亲。
不知山庄庄主,殷无咎到底是什么人?
他很想知道,却不敢打扰,因为此时发生的一切都超过他能力范围之外,能让他旁观旁听已然是一种善意了。
哦,或许是他们不在意。
其实,真正纠结的人应是彤城儿,他时而看着穆丰,时而看着殷无咎,时而扭头看向门外。
师兄啊,你怎么还不来啊,我都糊涂了。
彤城儿现在只是盼望师兄耿南辅快点到来,为他讲解眼前这一切到底怎么了。
无他,只是因为穆丰口中那个穆静文,他的大娘。
那个他从未见过的大娘,甚至在家里几乎都没听人提起过她的事情,似乎不知是她曾经的往事,就连名字都是一个禁忌。
可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穆丰堂而皇之的提了出来,然后让一个明显身份高贵气度不凡的大人物躺在雪地里翻身打滚的哭啼。
彤城儿,不能不感觉到心情烦躁,坐立不安。
穆丰似乎感觉到彤城儿的心态,挺了挺腰身回手抓住彤城儿的手臂,微微一拉,让他坐在他的身旁。
低低叹息一声:“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还有孩子在呢?”
殷无咎躺在地上的身子一紧,嗖的一下跳了起来,双手在身上噼哩噗噜的一阵拍打,转瞬间就恢复到他刚来时的雍容富贵的气势。
“狄彤城,是吧,狄淩的儿子!”
他揉了揉脸颊,看着彤城儿挤出一抹和善的笑意,他很费劲的挣开了嘴,尽可能的,让自己脸色不那么僵硬。
可恰恰是这个笑容让彤城儿从里到外感觉那么难受。
“啊,是!”
彤城儿费劲的应了一声。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嗯,二十年前的好朋友!”
殷无咎的嘴里闷闷的吐出朋友两个字。
很费劲,所有人都看出,最后好朋友三个字带出一抹控制不住的哽咽来。
“真的是好朋友吗?”
彤城儿没有说话,穆丰却抬起头,双眼闪着精芒直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