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机会找上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司,马帅杨偃。
都是朝廷重臣,谁不知道杨偃与枢密使彦青之间的龌蹉,谁不清楚前几日杨偃怒闯三省都堂喝问枢密使彦青,而后被太师贾涉、左相余又晨、枢密使彦青三人联手压制。
否则也不会出现六军出京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出现六十万大军被三十万蛮军逐一击溃的惨白。
现在马帅杨偃定然对太师、左右丞相、枢密使一肚子的火气,也正好成为御史台的天然盟友。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明白,所以对马帅杨偃再度怒闯三省都堂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这跟外面如此嘈杂有何原因?”
许久之后,孙休眺望着北方,向薛凌文问道。
那里可是国子监方向,跟马帅怒闯三省都堂有什么关系。
薛凌文苦笑道:“因为马帅被太师二相给撵出都堂,甚至把上四军的权力褫夺,并且把上四军中的天武、奉日派了出去。”
“什么?”
所有人眉头同时一紧,感觉事情有些严重。
要知道,东陵王朝治兵之法在于兵权三分而立。
他们秉承的是东陵大帝刘良当年制定的“制兵之法,天下之兵,本于枢密,有发兵之权,而无握兵之重;京师之兵,总于三帅,有握兵之重,而无发兵之权。上下相维,不得专制。”
可现在,三省都堂硬生生把三衙权利褫夺过来,不由三衙虎符,直接跳了过去,硬生生从枢密院和兵部就把上四军调派出去。
这可不是寻常百姓人心惶惶,而是军心大乱啊。
如此情况,面对的还是凶悍而来的蛮军,上四军还能赢得了吗?
穆丰手就是一紧。
不只是他,就连三位大儒也面色凝重,忍不住扭过头看向穆丰。
儒者虽然有运筹帷幄之中的谋算,可真正比较起来,他们并不知兵。就更别提跟统领背嵬军的穆丰相比了,三位大儒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说,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了...”
穆丰问道。
薛凌文点头道:“是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消息传递的非常快,转眼间这些事情传遍整个帝都,然后外来举子汇集在一起拥到三省都堂,结果被御林军驱赶出去。”
穆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歪过头看着国子监方向:“所以说,他们国子监,希望祭酒出面声讨枢密院吗?”
薛凌文郑重的一点头。
“人很多吗?”
穆丰幽幽一叹,这个场景他似乎在前世东京汴梁城被困时听到过。
“多,非常的多。”
薛凌文也跟着叹息一声。
“刚一开始,还只是外地举子,现在连帝都举子也走出家门向国子监汇集。”
穆丰一摇头:“完了,已经来不及了。”
所有人一愣,随即明悟过来,都忍不住一点头。
文人学子就是这样,他们讲究文人风骨,匹夫志气,贵胄捐国,讲究的是一个执拗,或曰成仁,或曰取义。
人少的时候,刀斧临身时也许会屈膝求饶,可当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真的有‘*******,*******’的赴死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