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初心

    七名睿智的年迈法师，两个激烈碰撞的观点，整个空间里面都闪耀着象征争执的光芒。陈新并不知道命运的天平正在向着毁灭倾斜，又有一名法师被象征着滑稽的恐惧说服，现在人数比变为五比二。这五名法师经历过漫长的岁月，魔法知识和古代知识给予他们超脱时间束缚、摆脱死神掌控的力量，得以永存于世。虽然任何外在的黑暗和诱惑都没有办法使这些高洁的精神堕落，但是同时也带来内心的荒芜。正如象征滑稽的恐惧所说，这是一摊毫无生机的死水，法师们是在低浅水洼里勉励挣扎的鱼。

    只有未知和支配还在坚持。幸运的是他们作为学者的操守如同云顶城高塔上面的坚冰一般高洁，追求知识的执念无比坚定，不论是快乐或是苦楚都无法动摇。

    处在粘稠液体之中的陈新、先知和女巫无法互相交流，只能默默的忍耐着命运的审判。时间在静止之中流逝，无声无息的争执似乎会随着光脑们的闪耀而永远持续下去。

    率先打破僵局的是女巫，作为来自于本世界的造物，小时候一场突如起来的感冒赋予给他异于常人的魔力。魔法是这个世界里面最常见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体系，所以这七名法师的神秘空间和未知强大也都是基于魔法来构建。在漫长的等待之中，女巫渐渐摸清了弥散在他们周身的液态物质的属性。这是一种物质化的魔咒，女巫曾经在斯蒂儿博格城里面读到过一种叫做唤船术的魔法，是高级的水系魔咒，可以直接在英雄需要的时候召唤出船只。女巫在阅读这个法术理论的时候对于魔法的了解还十分浅薄，所以根本无法理解。

    然而现在，液态物质的施法原理和唤船术其实一模一样，只不过后者是通过历代法师总结之后形成的定式法术，而前者乃是这个空间里面的强大法师随口为之。

    通过对于当前魔力波动的观察，再加上之前读到的魔法原理，女巫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个世界法师的强大与否完全是看他对于魔力本质的了解，所以在城镇间的争霸之中，某位英雄突然之间实力大增进行反杀的例子也并不少见。

    按照各个城镇通行的评价标准，魔法师要达到四级才能够领悟咒文化物。因此现在的女巫对于魔力的了解已经可以算大陆顶尖，只是魔法知识还欠缺的多，只要回到魔法行会学习一下法术咒文，立刻就可以进行等级晋升。不过见识过了这七名魔法师的神奇空间，女巫现在也摆脱了定式咒文魔法的束缚，可以不拘泥于“魔法神箭”或者是“攻击加速”，只要他有所需求，任意的魔法效果都可以实现。

    象征着女巫的光点突然间爆发出了强烈的亮光，将粘稠的液体逼退，最后如同蒸发一般在这个世界消失，陈新和先知人格之间的交流又恢复了正常，立刻就了解到女巫的超进化，对于脱困燃起了一丝丝并不存在的期望。

    不过这在老法师们看来，无非就像是刚刚捏住的一只臭虫从手指之间又顽强的爬了出来。组成象征着滑稽的恐怖的光点开始移动，从一张皱纹横斜的老脸变作了一双苍老的手，朝陈新他们三个人抓了过来。

    这一股力量是绝对的强大，陈新和先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巫尽力召唤出一道屏障来抵御，然而却如同轻薄的纸片，被光手毫无滞碍的穿越过来。

    就在光手将要把陈新他们三个光球握在手心之时，女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情感，他的光点如同爆炸一般闪耀出刺眼的光芒，虽然无法像老法师们一样点亮整个空间，但是也足够将部分黑暗照成白昼一般明亮。随着这种情感和能量爆发的，还有一句无声的怒吼：

    “知识即吾荣耀，智慧即吾性命。”

    简单的一句话让光手停止了向前，让法师停止了争执。整个空间归于黑暗，只剩下光点发出暗淡的微光，犹如宇宙之中的群星。

    女巫用尽全身力气吼出的这句话并不是深奥的咒语或者强大的魔法，只是每个法师在做学徒的时候都会跟着师傅重复的一句格言。身为法师，当以知识为荣耀，以智慧为性命。

    光手重新又变回了光脑，而且露出了和蔼安详的笑容。象征着滑稽的恐惧身上每一个小光点都散发出最为柔和的光芒，那是老人已经遗忘多时的回忆。

    不仅仅是他，七名老法师都陷入的沉思。在他们年幼之时，也曾经头戴大大的见习法师帽，身穿月白色见习法师长袍，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嗓音，跟着师傅一起宣读这句格言。

    知识即吾荣耀，智慧即吾性命。

    他们在当时并没有强大的魔力和深刻见解，但是却将这具格言奉作真理，甘心为了寻求知识守护智慧，虽百死其尤未悔。

    女巫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如同骑士冲锋时候高吼“荣誉即吾性命”一样来激励士气。没有想到竟然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

    “知识即吾荣耀，智慧即吾性命。我活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都忘记自己还说过这样的话。”象征着滑稽的恐惧语气变得十分的淡然安宁，再也不见刚刚的声嘶力竭和丰富情感，像是一个看透世事的睿哲老者，云淡风轻。

    其余的光脑也都跟着重复了这句话，充满着虔诚的神圣感充斥在空间之内，先知和女巫的压力骤然减轻，甚至觉得有点飘然欲仙。

    “我们同意复制，带着复制体去寻找完整的古代知识。”这是象征着支配的恐惧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

    “我们七个当为一人。”象征着未知的恐惧提出最后的要求，他希望将七个大脑的智慧融为一体，把这个世界之中最全面的古代知识全部都给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