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袖口,半是抚慰半是撒娇道,“母亲也不需太过担忧了,不是还有女儿吗?”
李氏爱怜地拍了拍眉羽的手,“我的儿,我担心最多的反而是你。有勇有谋,又有治家之才,出落得这样好,怎忍心看你嫁个普通人家,生生埋没一辈子。娘只希望给你和灵羽挣得个好前程。莫要像娘这样,悔不当初。”
眉羽颇为动容,“母亲,女儿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何况表哥也对女儿很好。”
大太太终于展了笑颜,“承远和你是自小的情份。你外祖父与舅舅都在朝为官,眼见着仕途大好。承远是个好孩子,性情温良又念旧,将来也有大好的前程,定是不会辱没你的。等过两个月换了庚帖,我也好放下一颗心。这段时间,咱们还是不要轻举望动才好。”
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儿知心话,眉羽才告辞回了梧桐苑。
刚进院门,就看见孙婆立在檐下。登时火气上涌,全当没看着,径直越过屈膝施礼的孙婆,进了正屋。
屋内外的丫鬟各自忙碌起来,留下孙婆半蹲着立在檐下。
孙婆不住暗骂自己当初贪杯,着了二姑娘的道。大太太已经收了自己差事,要是大姑娘再不肯搭理,她在梁府怕无出头之日。随即撩了裙子跪在檐下,一狠心,挥起手臂,自行掌起嘴来。劈劈啪啪的声音响彻梧桐苑。十余下过后,嘴角已见血痕。
帘子一掀,绣珠跨了出来。“行了,孙嬷嬷,进来吧!”
孙婆如获大赦,匆忙爬起身来跟着绣珠进了屋。看见眉羽正在净面,直直跪在跟前,也不言语。
眉羽净好面,又有丫鬟给抹了香膏,悠悠地换了家常的衣服,这才遣了众人,坐于榻上。仿佛突然瞧见孙婆一般,“呦,孙嬷嬷这是怎么了,怎么跪在这儿,这脸是怎么了?”
孙婆一听,心里直打鼓,看来大姑娘这次是气得狠了。只得重重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都怪奴婢疏忽,没瞧出来二姑娘的门道,让姑娘和太太今日为难了。奴婢该死!”说着又抬手捆了自己几下。
眉羽仍就带着冷笑,“嬷嬷这是做什么,别人看见了,还道我虐待下人呢!”
孙婆都快急哭了,声音竟有些呜咽,“姑娘自是不会罚我,还怕脏了姑娘的贵手!”
眉羽正了正神色,语重心长地数落地来,“孙嬷嬷,我看你是个老成持重的,才派了你去朗园给二妹妹做衣裳,你这差事是怎么办的?”
孙婆又磕了一个头,“回姑娘,二姑娘甚是狡猾…”
眉羽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震的茶碗乱跳,“放屁!我细细嘱咐你给二妹妹好好做几件衣裳。你是怎么办差的?把云想阁的裁缝带给二妹妹就算完事了吗?惹得二妹妹不满意不开心,当堂撕了一条裙子!”
孙婆心里一抖,二姑娘为了自证清白撕的裙子,到了大姑娘口里怎么变成因为衣裙不合心意了?一时想不明白,只得顺着眉羽的话说,“奴婢该死,奴婢差事没当好,请姑娘责罚。”
高高在上的大姑娘却莞尔一笑,“责罚?这不是责罚完了吗?”
孙婆一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