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扶摇九万里

    “无量天尊，在终南山的这些日子，不知孙先生感受如何啊？”马钰手持着拂尘，好整以暇的望着孙震寰问道。

    “终南山人间仙境，这些日子我心如飞鸟而无所挂碍，起居自然四时闲暇，在过去完全不敢想象，并且在这段日子里，有幸结交了两位特殊的朋友，令我快活至极，只是霸占了马真人您的居所，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这山上房檐栉比，哪里不能住人呢，不过是一间小院子罢了，莫放在心上，倒是你说的两个特殊的朋友，是指？”马钰有些好奇的问予孙震寰，话音刚落，孙震寰就回道：“禀真人，晚辈那两个朋友都不是人类，一个是万寿宫外那头硕大无朋的青牛，另一个是后山上白鹤群中最大的那只鹤王”

    孙震寰话刚说完，原本寂静肃穆的大殿内，顿时议论纷纷，不只是三代弟子和四代弟子惊奇不已，就连不知此事全真七子都诧异之极。

    马钰话到嘴边正要开口，风风火火的丘处机先一步说话了：“小朋友，你是如何与那两头异兽相交结的？据我所知，那青牛自先师在此修筑宫观之前就已经在了，道界皆传言此牛儿乃老子祖师所驾青牛之后裔，先师曾耗费心力欲将之收伏，然而青牛始终不为所动，先师甚至有以强力虏之，然而异兽发起怒来，山摇地动无人可挡，最后连先师也只好放弃了，至于那巨鹤群更是遥不可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教上下无一人能博得青睐，小朋友你是如何做到的？”

    说实话，丘处机机关炮似得问话一时间把孙震寰打懵了，他这个当事人都是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有心反问丘处机你咋不去问那头牛和那只鹤呢，不过这想法也就在心里过了一遍，到底还是没敢真的说出来。

    一旁王处一看了看嘈杂的大殿，昂声一呵：“无量天尊！”声似龙吟虎啸振聋发聩，在空阔的大殿内不住地回荡，直震的人耳朵生疼。从这一刻开始，孙震寰收起心底对全真教的原有认知，不再奉金庸原作为圭臬。

    “活在真实的世界，一切人与事都有所不同，原有的信息只能作为参考了，就凭王处一这一手功夫，拜入全真教我不亏！”

    就在孙震寰要答话时，郝大通开口解围了：“邱师兄，咱们今天还是先谈正经事吧，你要真这么好奇，日后可以慢慢聊吗”丘处机闻言，点头笑了笑便不再开口。

    马钰见众人安静了下来，便继续说道：“全真教自先师创立、后人完善，至今已历数十年，其间风雨沉浮，在倾注上下几代人的心血后，如今发扬光大乃是武林第一大派，全真武学乃是玄门正宗，上承前唐纯阳祖师之学，可谓源远流长博大精深！”顿了顿，马钰从位置上起身，朝着孙震寰走了过来。

    “道家宗旨不过机缘二字，孙先生今日站在此地，就是与全真教的缘分，老道今日所言所行或许有些操切了，只是老道真心问孙先生一句，不知孙先生可愿意拜老道为师，做我的关门弟子，加入全真教?”

    此言一出，除了早就互相通气的六子以及暗中揣摩到真相的伊志平外，大殿内所有人都霍然变色。

    “掌教关门弟子！”

    “三代弟子大师兄！”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孙震寰的眼神都变了，满是难以置信，满是震惊至极！在窃窃低语的人群中，赵志敬沉着目光，淡淡注视着孙震寰，自始至终他都一言不发，片刻后，赵志敬收回目光垂下眼帘看着地面，一派云淡风轻。

    “晚辈这条性命都是前辈所救，这些日子前辈又帮了我这么多，若是不答应那晚辈岂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师傅在上，请受弟子……”孙震寰话没说完，马钰浮尘一卷制住了他下跪的动作，不解的抬头，正对着眼睛的是马钰肃容的脸，马钰收起了以往的谦和之色，无比严肃的看着孙震寰：

    “你要明白，老道此举并非携恩图报，若你不是真心拜我为师，就不要勉强自己，老道要的是传承衣钵的弟子，而不是一个感激恩情的陌生人，小朋友，你想清楚再回到我”

    洒然一笑，孙震寰坚定的挣开浮尘，看向马钰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正因为晚辈感激前辈做的一切，所以才真心拜你为师，今后都愿侍奉您跟前！今日俗人孙震寰，愿入全真教，拜马钰真人为师，请师父收弟子入门”话音落下，孙震寰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给马钰磕了九个头。

    马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叹息，看着孙震寰在面前跪拜行礼，一下下的磕头，一下下的投地，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拜师王重阳时的情景，想起当年自己辞却官印，风一更雪一更的寻仙访道之途，一隔经年前尘如梦，不知不觉人事沧桑……

    “师傅，全真教交到我手里，我不会让《先天功》埋到土里的，抗金卫国的大志，我会让其代代传承下去的！”

    “孩子……起来吧”扶起孙震寰，马钰笑的欣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老……为师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不解，一时间也难以接受突然的拜师，日后为师会一一给你解释的，你既为我关门弟子，如今也该把辈分、道号给定下来了”

    马钰话说完，其余六子站了起来，丘处机抚了抚长须，对一旁谭处端问道：“谭师弟，志字辈弟子如今总计有多少人？”

    谭处端想了想答道：“加上新入门的小朋友，刚好凑足二十一人”“哦，如此说来，第四座北斗七星阵指日可待了，妙极妙极，哈哈哈哈”

    马钰想了想，对孙震寰说道：“太上有经，阐大道意，玄之又玄，不可名状；你的辈分就定做……孙志玄！至于法号么……”

    眼见马钰正在构思自己的法号，孙震寰赶紧开口：“师傅，法号一事可否日后再提？”马钰愣了愣望向孙震寰有些不解，身后丘处机等人闻言心下感到微微恼怒，丘处机剑眉一竖就要开口，马钰摆了摆手示意，转过身道：“罢了，既然志玄你另有想法，为师也不急于一时，先把入门仪式昨晚吧，从明天开始，为师便正式传授你教规以及武功”

    “一切谨遵师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