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伊莫森咬咬牙,跟着维克多走出木屋,在他登上迅鸟之前,颤声问道:“老爷,我的家人……他们怎样了?”
维克多跨上迅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说道:“你杀了桑顿男爵管家的儿子和女儿,背叛桑顿家族,你认为你的家人会怎样?你的家人受到桑顿男爵的贬斥,失去狩猎总管的职务,赔偿管家800亩封田,狩猎总管的职务由管家的堂侄担任……不过,桑顿男爵又得重新任命一个狩猎总管了。”
伊莫森神情黯然地说道:“是我害了他们。”
“哼。库克斯抽伊莫森三鞭子。以后每个月见到他都抽他三鞭子,连续抽5个月,不许抽残抽死。”维克多抖动缰绳,带着雷诺和夏克扬长而去。
“多谢主人,多谢主人!”伊莫森喜出望外,跪在地上对着维克多的背影连声道谢,却被炼金民兵拎小鸡一样的拎到后面,行刑去了。
伊莫森一家的悲剧令人唏嘘,维克多却没有任何感觉,并非他冷血无情,而是心态的差异造成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超凡者能够驾驭自身的情感,领主也很难代入普通人的视角。
这场悲剧的根源不在于对错,只在于弱小。教会压制巫师,是为了切断魔鬼对人类国度的窥伺,维护现有的统治秩序。桑顿男爵、桑顿管家和狩猎总管都是光辉法典的受益者,维护教会制定的教规,剔除巫师的影响无可厚非。如果桑顿家是个实力大领主,有能力控制并豢养巫师,结果就会不一样。
既然无法保护贝尔,为了保全家族,蒂娜的哥哥决定处理掉外甥女并没有错。他错就错在,察事不明,行为莽撞,激怒了巫师妹夫,又不是巫师对手,活该被反杀。
蒂娜眼见丈夫突然用巫术杀害兄长,认为伊莫森被魔鬼附身,贝尔蒂娜是魔鬼之女,抱着大义灭亲的念头,想要除掉祸患,这也没有错。她错在愚昧无知,没有自知之明,和她哥哥一样的鲁莽冲动。假如她虚与委蛇,先摸清伊莫森的底细,无论选择跟着丈夫逃亡,还是选择替兄长复仇,都不至于横死当场。
伊莫森为了保护女儿,保护自己,迫不得已消灭来自妻子和妻兄的威胁,那就更没有错了。他错在懦弱胆怯,优柔寡断,不敢面对现实,不敢反抗权威,导致亲手杀死了爱妻和亲人,留下终生遗憾,深陷痛苦悔恨而无法自拔。
如果他及时用异化猎犬控制住局面,将那些想处理掉贝尔的亲人先收拾一顿,再向他们坦白身份,表示要带着老婆孩子逃亡,他们敢不答应吗?敢向教会告发吗?他们只会设法掩盖事实真相,对外宣称狩猎总管和他的妻儿遭遇野兽,不幸罹难。
所以说,强大不依靠力量、智力、财富和权势,而是源于心性、意志和智慧。
幸好,人的心性与意志会在逆境中成长,智慧会随着岁月而沉淀。如今的伊莫森和十几年前的毛头小子马科林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伊莫森的遭遇,维克多也只是稍微感慨了一下。他留意到伊莫森那一次巧合的呓语。
正是因为那一次魔鬼呓语,伊莫森暴露了巫师身份,带着贝尔蒂娜出逃桑顿男爵领。但那个时间节点恰逢森林人马迁徙,岗比斯王国开拓人马丘陵。假设不在那个时间段,伊莫森和贝尔不可能横穿森林人马的领地,潜入大沼泽隐居……八年之后,我激活炼金塔,埃德文大师探索大沼泽,遭遇伊莫森的异化老鼠;我又派遣炼金民兵杰克进入大沼泽,搜集净化水晶,杰克发现了贝尔蒂娜和伊图戈斯的脚印。紧接着,蚁潮东进,伊莫森被迫搬到半龙人部族附近定居,那个位置靠近山区要塞的西侧,然后米勒神父来到兰德尔领,我派遣炼金民兵侦查大沼泽的地形,俘虏了伊莫森父女,导致伊图戈斯失控,变成真正的异化生物……西尔维娅手刃双头龙蜥,人马丘陵得以培养异化战兽军团,而伊莫森成了我的手下,贝尔蒂娜和米勒老头非常亲近。
冥冥中,有一股命运的力量把我们都连在了一起……我是炼金帝国复兴的代言者,送我来人马丘陵的存在必定是炼金帝国阵营;光辉之主疑似炼金帝国的最高成就,米勒神父应该和我属于同一阵营;米勒和贝尔蒂娜亲近,替伊莫森父女掩饰巫师身份,那推动伊莫森父女命运线的神秘存在和我背后的超凡生物,难道是同一个家伙?
假设,我、西尔维娅、贝尔蒂娜和米勒同属一个阵营,或者相互能成为助力,那我们的相遇不会是巧合。神秘存在让炼金塔的主人、神灵骑士、光辉之主的神眷者和巫师四种强大力量聚在一起,肯定是为了对付某个特别强大的对手。
关键是时间!还有敌人的形态和灾难的爆发方式!
维克多神情严峻,目光深邃地眺望平湖镇大教堂的方向,暗忖道:
“该找米勒老头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