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必定饶不了他。
刘祥宁愿得罪载湉也不敢得罪慈禧。
我转动着眼珠乖乖配合他:“这样吧,你先把匕首收起来,我们一起去见皇上,我向你保证一定替你求情。”
济尔哈格与多伦很快走了过来,大有一种要将犯人捉拿归案的势头。
刘祥收起的匕首在次掏了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冲近前的多伦道:“我和刘公公要去面见圣上,还请多伦大人去养心殿通禀一下。”
多伦与济尔哈格互望一眼不确定的道:“刘祥玩忽职守贩运大批烂木拿宫里滥竽充数,我等是奉命押他回慎刑司提审。”
“你们误会了,刘公公是奉命办差岂敢玩忽职守?两位可否容我们去向皇上坦白告知实情?”
刘祥见我语气真诚慢慢藏下了匕首,放松了警惕。
在济尔哈格多伦的引领下我们去了养心殿。
从体顺堂飘来一阵菜肴的香味。
载湉不在东暖阁。
经太监通报,我们由杨昌锐带去了养心殿隔壁的三希堂。
每次来到这儿我都抑制不住的心悸好久。
载湉盘坐在檀木炕上凝神翻阅着一本乾隆年间修编的《四库全书》。
他一心二用,不曾抬眼的冲多伦二人摆手。声音如往常一样平淡:“你们先下去吧。”
多伦与济尔哈格看了看刘祥:“臣等恭候在外。”
刘祥捅了捅我的胳膊肘,暗示我为他求情。
匕首的尖端抵在我的臂腕后处。
刘祥以为我真怕了他,却不知我这用的是缓兵之计。
载湉终于抬起了头,我咧开嘴嘿嘿干笑:“今日奴才出宫,特地来向万岁爷辞行。”
“辞行就不必了。”他推开书,不经意的看我一眼,那种眼光不像看静芬时流露的鄙厌,也不像看瑾嫔时表现的烦躁,而是一种淡然。
就像在看一件习以为常的事物那样平淡。
他的心里,或许真的抹去了我。
“刘祥,你明知道这批木材是为老佛爷修建清漪园用的,为何还敢弄些劣品来糊弄朕?”载湉把目光转移到刘祥身上,沉声质问。
刘祥躬身坦然答道:“奴才也是奉了万岁爷的旨意才去内务府采办的,何况这批木材是桂公爷负责,奴才疑想肯定不出岔子。于是想也没想就急运到了清漪园。”
“哦?你是说这是桂公爷的失误?”载湉挑眉。
刘祥脸不红心不跳:“奴才没这层意思,那批木材虽然是由桂公爷接手,但是…实际是醇亲王全权负责的……”
“那批木材是你暗自听了桂祥的命令去通州贩运的!要不要朕请那个通州的陈知柄前来与你对质啊?”
陈知柄大概是那个卖烂木头的奸商。
我打了哈欠,正想趁刘祥沉默时请跪安,载湉看着我皱了皱眉。
我立即僵站在那儿。
沉默就代表承认。刘祥一看就有勾结的嫌疑。陈知柄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草民给刘公公五千两银子和一根金条,要他联系买家买草民的木材,很快他就把我这批木头卖给了内务府。”
“胡说!他收买的不是奴才是桂……”他话锋一转:“奴才是冤枉的,这点媛琪可以作证还请万岁爷明查。”
“跟奴才没关系的,奴才可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完下意识朝载湉身侧挪了挪。”
刘祥巴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载湉不容他狡辩,冷语命令:“来人,把刘祥压往慎刑司听侯发落。”
济尔哈格与多伦同时进来反手束缚着他。
刘祥挣扎着,袖内的匕首掉落在地。
载湉漫不经心的捡起,在锋利的尖端吹了吹,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要刺杀朕。”
刘祥的死鱼眼闪过一丝惶恐。
“拖到午门,就地正法。”
载湉将匕首撂在案上。
刘祥不甘心的大叫冤枉。
要他暗中下毒我信,但他确实没那个胆子刺杀皇帝。
而载湉没有半分的动摇甚至可以用不择手段来形容。
何时,他变的这样雷厉风行?
刘祥声音渐息,我顿觉压抑,低头蹲膝:“那匕首是他要挟奴才时用的。”
“你想替他求情?”
“不是…”我的回答细如蚊蝇。刘祥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没想过替他求情,只是不知为何我却想看看载湉的反应。
“你给朕记住,刘祥这把匕首是用来刺杀朕的。”载湉的话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力。
“奴才记住了。奴才…奴才可否告退?"
他在次拿起《四库全书》淡睨着我含蓄道:“朕会取消你与刘祥的婚约。出了宫找个踏实沉稳的,以后少去招惹睿朗。”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