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死都要拉她一起上战声,一路上死都不回头,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已经没办法了,今年一定得打完这场仗了。”耶律哲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夏候晴皱皱眉,耶律哲这厮严肃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讨厌。
“为什么要这么急?”
“你也知道,盛国的粮食一直不充裕,这几年打仗,基本耗光了盛国所有的存粮,再下去,别说百姓,官兵们都得齐齐饿死!”耶律哲语气十分沉重。
“真的?”夏候晴狐疑的看着他。
也不怪她多疑,在这个腥风血雨人命如草芥的年代里,她没点怀疑精神还真的活不到今天,而她又是这样热爱生命的一个人。再加上,虽然盛国的国王一直哭穷,日子一直过得小气巴巴的,但偌大的王国,上千年的历史,怎么会没点底蕴没点老本?而且盛国王族一向节俭,除了喜欢穿些漂亮衣服,基本上没什么败家的爱好,对吃的更没追求和讲究,怎么会没有半点存粮?或许不能让上百万的官兵们吃香喝辣,但以能填饱肚子作为标准,吃个六七年都没问题吧?怎么还不到五年,就穷成这样急成这样了?
“真没骗你。”耶律哲坦城的看着她,“最近这一两年,大陆的几个国家不知道听了谁的唆使,都不肯卖粮食给我们国家了,盛国的铁矿虽多,但毕竟是挖一吨少一吨,而且现在我们的铁矿价格被打压得厉害,再这样贱卖下去,迟早有一日,国家会被掏光。”
“所以,你们急需结束这场战争,更急需胜利,对吗?”夏候晴替他把未说出口的话说完。
“嗯。”
夏候晴深呼吸一口气,认真的说:“你们就没想过,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喝杯茶,食个饼,然后握手言和?”
耶律哲像看神经病一样看她:“都打成这样了,都恨不得把对方剥皮吃肉的了,还会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吗?”
夏候晴正色道:“这可说不定,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耶律哲刚想反驳她,被夏候晴粗暴的一把捂着嘴,“你先别说话,我给你讲个故事。”
“以前有个叫张三的人,专卖包子,住他对门的李四,专卖棉被,两人有世仇,每次相见都会打得断胳膊断腿,有一天,两人被困在一个破房子里,天气非常冷,张三有包子但没棉被,李四有棉被但没有包子,张三冻得只剩三魂不见了七魄,李四饿得精神都快错乱,可是,两人就是各处一角,死也不先开口和谈,过了一夜,张三冻死了,李四饿死了。”
夏候晴认真的教育他,“如果他俩能放弃成见,握手言和,便会有吃有棉被,就不会双双送命了。”
“他俩的确很蠢。”耶律哲沉吟了一下说道。
夏候晴无比欣慰,孺子可教也。
“如果我是他俩其中的一个,我会拼尽力气把对方弄死,而我就能坐拥对方的物资,既报了仇又可以物质充裕的活下去。”
“你——”夏候晴气结,颤抖着手指指着他的鼻尖,“跟你说话真是白白浪费我的肺活量!”
她气得一拂衣袖就要走,耶律哲蹲在地上伸手拉住她的衣角,“我还没说完。”
“你没说完关我屁事!”夏候晴伸手用力扯自己的衣角。
“嘶啦”一声,她的中袍下摆居然被扯裂了!
夏候晴猛的瞪大眼睛。
耶律哲讪讪的松开手,“十分抱歉!”
夏候晴看看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被撕裂的衣角,突然间感觉无比心酸。
她这身由棉布织成的结实的行军服,可媲美她姥姥时代的牛仔衣裤,参军这么久,来来去去的就是这两件,都洗得发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霉烂至此,扯一扯就裂了。想她前半辈子穿得最多的就是不合身的病号服,在来到这个异世后,前两年在盛国王都做神女穿的都是黑不拉叽的神袍,接着下来不是在路上便是在打仗,身上灰扑扑的行军服抖一抖落下的土就能种一盆花,这样一算来,她真没穿过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衣裳花裙子,天知道她是有着多么热烈的一颗少女心!
她的要求并不多,就是能梳着好看的发型穿着好看的裙子吃美味的点心,可是——
夏候晴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把心酸的泪水眨回去,低下头来跟耶律哲说,“其实不光是你们,我也厌烦了这样的日子,我比任何人都想快点结束这场战争,好吧,如你所愿。”
耶律哲海蓝的眼晴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