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改变。”
一如既往的让人头痛。
只是,这样的感觉容倾应该已经没有了。因为,云珟对她完全不同。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没说话,把画好的递给麻雀,而后拿起笔继续画。
他所有的模样,他点点的改变,都要画下来,都要一一记录,每天看着这样才不会忘记。
这是她的相公,这是她孩子的父亲,这点儿绝对不能忘记!
还有容逸柏,她的哥哥,也绝对不能忘记。
完颜千染静静站在一旁,看容倾继续作画!
都说画人画皮难画骨,画的形似容易,可画的神似却是难。然……
在容倾的笔下,湛王变得分外不同起来。不再只是空洞的俊美绝伦,也不再是一味的冰冰冷冷。而是变得格外生动。
眉眼之间那点滴的改变,透过这一纸画像,似乎能清楚触摸到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还有深沉内藏的情意……
完颜千染看着,转眸看向容倾,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容倾更了解云珟。也没有谁能比容倾更靠近云珟了。不过……
在京城的时候,从脉象看容倾害喜的症状,怎么也不该那么严重才对。可是,她就是吐的昏天暗地的,最后不得已湛王只能如她所愿带她来云海山庄。
当时,完颜千染曾想,也许从脉象判害喜之症并不能绝对准确,所以容倾吐的厉害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或者就是……
看现在害喜之症完全减缓的容倾。完颜千染确定,在京城时,容倾就是装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想让湛王远离京城,然后完全专心,一心一意的只陪着她吗。
若是,只能说,容倾贪心了。不过,也许云珟高兴呢!
云珟与容倾之间的事,完颜千染没想过参与。只是尽一个姨母的本分,帮着云珟看护好容倾就够了。
“歇一会儿吧!站的久了对身体不好。”
“好!”
***
本最快也要三天的行程。现不过两天,湛王就已逼近古都了。
凛一把水递给湛王,道,“主子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歇会儿吧!”
湛王伸手接过,喝一口放下,随地而坐,稍作歇息。
“主子,您这样,王妃知道了恐怕不会高兴。”
湛王听了,看凛一一眼,不急不缓道,“你准备告状?”
“不用属下告状,只看您脸色,王妃就知道您又没听她的叮咛。”
“是没听。怎么?她还能训斥本王不成?”
这问题凛一不答,反问,“主子以为呢?”
湛王挑眉,不紧不慢道,“她若敢训……本王也没什么不敢听的。”说完,不觉勾了勾嘴角。
凛一:……
看着湛王嘴角那浅淡的笑意,凛五垂眸,心里就一个感觉,不敢想以后,不敢想王妃出事儿!不然……满目的血色。
***
湛王离开,故人来。
看着眼前人,青安眉头不觉皱了一下,随着垂眸,微微俯身,“见过摄政王!”
看出青安对他似有若无的防备,钟离隐淡淡一笑,当做没看到,温和道,“起来吧!”
“是!”
青安起身,钟离隐看着屋内隐约的身影,抬脚往屋内走去。
青安看此,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抬步跟了过去。
钟离隐既来,就拦不住。如此,没必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惹王妃费神。只希望皓月摄政王一如往日的有分寸。
走进屋内,看到容倾,见她尚且安好,不由松了口气。
看着她,刚欲开口,随着又顿住,被眼前十多副画像给定住了视线!
满满的都是是云珟,还有容逸柏。
冷怒的,浅笑的,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慵懒自在的,优雅魅惑的,还有眉眼柔和的……各种情绪的云珟,嬉笑怒骂好似尽在眼前。
温和儒雅的,清冷淡漠的,意气飞扬的,失落忧伤的,有点儿坏,有点儿凤痞的……各种情绪的容逸柏,喜怒哀乐清晰可见。
看着,钟离隐不由苦笑。
她生命中最要的人都在眼前,而其中没有他!
是呀!
云珟——她的夫君!
容逸柏——她的哥哥!
而他,好像什么都不是。非要论的话,也只是一个熟悉的人罢了。所以,没什么可较真的,因为没有理由。本来他就不是容倾的谁。可是……
“容九,你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些呢?”
闻声,容倾转头,看到钟离隐愣了一会儿,“仁王爷……”
“才一个月没见,我就从钟离隐变仁王爷了!”钟离隐看着容倾,不咸不淡道,“湛王妃也学会客套了。”
绵中带着软刺儿。容倾听了,好脾气的笑了笑,“青安,给仁王爷倒茶。”
“是!”
看着容倾脸上的笑意,再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再想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钟离隐嘴巴微抿,刚刚那点儿火气,没出息的都消散了。
“你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
“不止会客套了,还会说谎了。”
容倾听了,眼神微闪。
“你若是什么都好,会让来云海山庄,会想法设法让云珟离开,会费尽心思的瞒着他?”直接的拆穿容倾的谎言。
钟离隐话出,青安,麻雀神色不定。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王妃说谎?什么叫费尽心思瞒着王爷?
“青安,麻雀,你们先下去吧!”
“容九,她们早晚都会知道。”
“我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在给她们说。”
“等你把什么都忘了的时候吗?”
闻言,容倾眼眸微缩,看着钟离隐道,“完颜千磊说我会把什么都忘记吗?”
“完颜千磊跟我说了,你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而我在听闻,你开始喜欢练字的时候,就猜到你或许开始忘事儿了。”钟离隐说完,看着容倾道,“还是说除了忘事之外,还有出现了其他情况?”
“没有!”
“你刚刚已经说了一次谎。所以,你这话我不太相信。”
“你已什么都知道,我没必要瞒着你!”
“是因为我什么都已经知道。还是因为我不是云珟?”钟离隐盯着容倾问。
容倾看着钟离隐,没说话。
钟离隐按按眉心,长叹一口气,认命般道,“容九,虽然我不是云珟,也不是容逸柏,不是你心里在意的人。可是……在这件事上,我跟他们一样,我做不到完全无所谓,我也会担心,也是提心吊胆,也同样不能接受你出现意外,不想你有任何一个万一!”
“钟离隐……”
“我知道我没资格。也因为没资格,所以我才一直克制着,只是说了这些而已。不然……”钟离隐幽幽沉沉道,“容九,你若允我一个身份,哪怕是哥哥也行,我都可以更加激动给你看,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明明不安,还要装作平静淡然!”
钟离隐说完,屋内少时沉静。良久……
“钟离隐,谢谢你!”话刚落。
啪!
瓷器掉落,碎了的声音。随着,手腕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握住。
容倾抬眸!
钟离隐直直看着她,压抑冷硬的声音响起,“容九,除了说谢谢之外,你能否说点儿别的?比如让我为你做点儿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让我去杀了顾盛,杀了完颜千华,杀了所有曾亏待过你,亏欠过你的人!这些我都愿意做。”
“哪怕你不允我一个身份,我也愿意做你的一把刀,毁了所有让你受过苦累的人!”
看着眼前愈显激动的男人,容倾眼圈微红,摇头,“那些,都已经快不记得了!”
钟离隐听言,心口抽搐,“都已经快不记得了?容倾,你终于舍得对我说一句实话。不过……不记得那些了。那云珟呢?那容逸柏呢?”
“你最在意的人,我可以帮你护着。护着容逸柏。还有云珟,虽然真的很不喜他。可是……只要你开口,我就做……”
“帮你欺瞒他,为你护着他……”
钟离隐说完,容倾眼泪溢出,心口紧绷,轻颤,喉头发紧。
“怎么?连这也不让我做吗?”
容倾摇头!
“要我护着他们对不对?”
“帮……帮我……护着!”
听着容倾不稳的声音,钟离隐点头,眼睛赤红,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好!你让我护着,我就护着,有生之年都会记着!不过……”
“容倾,我也想要一个回报……”钟离隐说着,抬眸看看那满屋的画像,开口,声音微微发颤,“在你不想遗忘的人中,可否也加上一个我!”
“我不跟云珟比,也不跟容逸柏比,我不要你记我最久,只要你不要最先把我忘了就好……”
爱已然入心,哪怕卑微也好,只要她的记忆中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