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得拿着佛珠的手都在发抖:“够了!白氏!你如今是为了这个贱婢与我做对是么?”
三夫人冷冷瞥了一眼不断磕头的宋氏,那额头上都可破皮了:
“怎会。无亲无故的,我又何必淌这趟浑水。赵氏,我只是提醒你,人若是就这么在你手上没了,少卿回来,依他的脾气,温府上下怕是都不得安宁了。到底不是亲生母子,赵氏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你!”老夫人如今是咬碎牙,也得往肚子里吞下去。她扶着座椅显些站不稳,孙姑忙扶稳她。老夫人看了一眼宋氏,很是不甘。她何尝不担心少卿回来会怪她,可若是不替儿子铲除绊脚石,难免会影响仕途,少卿到底年轻,她这个做娘的必然要帮衬他一把。
“夫人,”孙姑躬身在老夫人耳边,不徐不缓,声音恰好能让二夫人三夫人都听到:“这老天爷闷热得很,要变天了,怕是要下场暴雨。咱们赶紧回院子吧。”
老夫人听闻,眼中神色一闪,抬声道:“也罢,左右观音像已经找着了。冬兰疏忽职责,去管事房领十个板子,至于宋氏,”她顿了顿,无情地看着宋氏,道:“宋氏去院子里跪着思过,没我命令,不准起来!”
冬兰惊异看了一眼夫人的脸色,又马上低头:“是。”赶紧退下了。
宋氏停住了磕头的动作,单薄的身子软软的,浑身抖得厉害,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了,是被吓得。
孙姑吩咐道:“把她拖到院子里跪着好生反省。”
旁的侍女赶紧道:“是。”
“都散了吧。”老夫人锋锐的眼神刀一般刮过三夫人脸,那张脸她也是恨了多年,将佛珠挂在手腕间,起身,身旁的侍女赶忙撤了椅子。
“那三妹便先行退下了。”三夫人不惊不恼,也不再看屋里的那些人一眼,径自走了。
待白氏走的远远地,二夫人站在老夫人身边,啐了一口,骂道:“阿呸。真以为自己有个女儿嫁了好人家不得了了,给脸不要脸的贱人。大姐,你也别生气,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哈。”
“也不怨别人,”老夫人背对着二夫人,恨恨地看着白氏走远,道:“人家骑在头上撒野也是有底气的,谁让我儿如今还没谋个一官半职,儿子也不是自己生的,我这家当的,是让人口服心不服。你那四个女儿,哼,更别提了。”如今老爷不在了,她们三个人斗了这么多年,老夫人也犯不着再虚以委蛇,能给谁看。
“我女儿怎么了……关我女儿什么事……”二夫人嘀咕,越说越没底气。
那白若兰虽说只有一个女儿,确实生得好看,聪慧娴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未出嫁之前是当地有名的才女。
再看看自己四个女儿,好吃懒做,胖的跟什么似得,娇横无礼,怎么都是一窝子出来的,自己的女儿和别人的差别这么大呢。
二夫人有时候也想不通。不经意瞧见院子里跪着的宋氏哭泣着望着她,额头上留着血,心里越来越烦躁,携了自己的侍女也赶紧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