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热茶下肚,忍不住问道:“毛老弟,十年不见,你的样貌……”
毛掌柜的脸色霎时变得尴尬,刚才那股爽朗之情一扫而过,眉宇间笼着一层愁云。“唉,老弟头年生了一场大病,老长时间不见康复,寻遍了大夫都说束手无策。”
“后来在大家伙一筹莫展的时候,不知怎的病是慢慢好了,随之而来,我的肤色呈大片白色状,好像一夜之间变了个模样,唬得我以为得了不治之症,至今为止,都没寻到一个治疗的方子。”毛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唉声叹气。
葛大爷自问活了那么大岁数,也是头一回听见那么离奇古怪的病,见毛老弟眉头紧锁,又问道:“那这病对你身子可有伤害?”
“虽说老弟患了恶疾,但好在除了模样的差异,身体好似没什么特别的影响。”毛掌柜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自我安慰。
葛大爷见毛掌柜状态不佳,苦口婆心的劝告。“毛老弟,活着那便是好,你可得看开些啊,切莫因为这病失了斗志啊。”
“就是因为样貌突变,我退居至此,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小镇盘了一间铺子,做点小本生意,倒也乐得自在,省得出去给人指指点点。”看来说三道四的大有人在。
“咱自个儿过得心安理得,怕他人闲言碎语作甚?”葛大爷自己是领教过,所以对爱嚼舌根的人深痛恶绝。
毛掌柜点点头,附和道:“说的在理,还是你看得淡然啊,我应当像你这般,才不会被那些不痛快牵绊。”
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已是过了一壶酒的时间。
葛大爷顿然醒悟,大腿一拍。“哎呀,这怕是时辰耽误不少,俺得赶回去哩。”险些忘了开始干吗来着。
“葛大爷,你是想买被褥?需要几床,我给你挑拣最好的拿出来,你可千万别跟我讲客气。”毛掌柜立即招呼店小二进里间仓库,将那质量样式上乘的被褥拿出来给葛大爷瞧瞧。
葛大爷为人处事不喜占人便宜,连连摆手。“毛老弟,可不敢如此啊,俺受不起哩,就算勉强收下俺也于心不安,使不得,使不得!”
毛掌柜见葛大爷不肯接受他的恩惠,心里盘算,要不换一种方式,何不更为妥当,思索半响才开口说道:“那这样吧,我给你拿出两床价格公道的被褥,你付我银钱,就当正常买卖如何?”
“理当如此,可不能亏了本做买卖啊。”葛大爷点头答应。
毛掌柜听后扭头朝店小二使了一个眼色,那店小二早早垂立一旁,接到毛掌柜的指令,哎的一声高音应答,笑呵呵的从货台上拿了两床被褥摆在葛大爷的面前。
葛大爷瞧着两床颜色鲜艳的被褥,伸手摸了摸,当下触感软软滑滑,心里头有些纳闷。“毛老弟,这两床被褥可真舒服,价格不便宜吧?”
“葛大爷,你别多心,我铺子里比这舒适的被褥可不像这般,这两床就是店里搞处理,便宜卖的,我不卖给你也得卖给别人,你何不买下就当帮我做场买卖?”毛掌柜笑吟吟的打趣道。
葛大爷犹豫了下问道:“两床被褥多少银钱?”
“你就每床付我四十文钱,挣回一点是一点。”毛掌柜故意说得煞有其事,神情功夫做足了。
葛大爷见毛掌柜态度诚恳,不疑有他,爽快的交了八十文钱,幸亏身上的银钱刚刚够付账,这一来二去,一个子不剩,但葛大爷不后悔,心情很是畅快。
“毛老弟,俺得走了,家里人等着俺吃饭哩。”
“好,下回来镇上找我喝口茶啊,别忘了老弟。”
“哎,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