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百巧从外头跑了进来:“老爷和简哥儿回来了!”屋里众人面上皆是一喜。
秦柏与秦简从院外走了进来,秦克用倒是没有跟着。秦含真连忙迎了上去,将手里的小手炉塞到祖父手里。秦柏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抬脚迈进屋内,对牛氏说:“等我做什么?快吃早饭吧。”虎嬷嬷不等吩咐,就送上了热腾腾的小米粥,又为众人布筷。
五人围桌而坐,牛氏给丈夫挟了个素菜包子,才问他:“坟地那边如何了?这么快就回来,可是一切顺利?”
秦柏点了点头:“坟上安好。克用那孩子倒也不是懒怠之辈。我看坟地里众位先人的墓都维护得很好,可见他还是有在做实事的。”
秦简喝了一大碗江米粥,总算觉得身上暖和些了,才嘟囔道:“克用叔若是连这点表面功夫都不做,那也不可能担下主事之责了。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看他说话行事,也算是个明白人,前儿怎么就犯了糊涂?难不成真是被克用婶哄住了,跟着犯了浑?”
赵陌笑笑:“你又知道了?”
秦简道:“我怎么不知道?昨儿来了那许多族人,不知说了多少小道消息。就象三妹妹说的,八卦传闻。我如今对宗族里的事儿也算是门儿清呢。”
赵陌听得好笑,摇头不语。秦简有些不服气了:“难不成你不信?”
秦柏道:“好了,这样的事有什么好斗嘴的?”
秦简不好意思地笑笑,闭嘴继续喝粥了。其实他也明白秦柏的意思,这毕竟都是秦家族务,没事儿在赵陌面前提起做什么?
赵陌也不知是否明白他们的意思,面上倒是一切如常。他问秦柏:“舅爷爷,一会儿是不是要送舅奶奶去医馆看大夫?我陪您去吧?”
秦简忙道:“我也去!”他可受不了再待在祖宅里见族人了。从黄氏、叶氏两位老夫人时起,就留下了规矩,六房再显赫,子孙们在族里见了长辈,也是要依礼拜见的。他昨儿见了好几位爷爷,人都还没认全呢,就先磕了一圈儿头。秦柏是叶氏之子,自然不会违了亡母的教诲,他自个儿年少时也是这么做的,并不觉得秦简给长辈见礼,就是丢了脸面。因此秦简心中暗暗叫苦,昨儿一天下来,膝盖都跪青了,腰酸背痛的,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秦柏却轻飘飘地看了秦简一眼:“简哥儿不能去。今日定然还有族人来访的,兴许还有姻亲或表亲。我与你祖母出了门,你再走了,难不成叫人家吃闭门羹么?这不合礼数。你留下来接待来人,我陪你祖母出门。你放心,我们也就是到镇上去,顶多半天就回来了。族里上了辈份的长辈,昨儿几乎都来全了,今日来的人,不必你去一个个磕头,你就不必担忧了。”
他又对赵陌说:“广路与他做个伴吧。今日来的人里,若是有读书种子,你们也多与他们攀谈一番,试试他们的学问深浅。若有好的,我也好助一助他,算是为家族添一俊才。”
赵陌忙正色应下了。秦简见有赵陌做伴,又听说今日不必再磕头,也勉强答应下来。
五人在屋里歇了一会儿,消化消化。周祥年进来报说,已经把马车套好了。秦含真便随同祖父、祖母一道出门,坐车往镇上去。
他们出庄子的时候,沿路都有遇上族人。昨日秦含真陪着牛氏见了一圈女眷,因此许多人都还记得。秦庄几乎没有外姓人家,家家户户都是姓秦的,倒也没什么需避讳处。秦含真掀起车窗帘子一路跟人打招呼过去。一众族中女眷都笑着议论,说永嘉侯的孙女儿嘴甜又乖巧,真是讨人喜欢。
虎嬷嬷听见了,笑着低声把这话告诉了牛氏。牛氏得意地说:“我的孙女当然懂事乖巧,讨人喜欢了。可见族人们也都眼明心亮,知道好歹。”
秦含真笑着窝进她怀里:“族里的人称呼祖父祖母,有叫叔伯婶娘的,也有叫侯爷夫人的,真是混乱。”
牛氏道:“老爷三十年没回来了,别人还真未必弄得清楚该怎么称呼他,叫侯爷夫人倒省事了,只是显得疏远。不过别人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咱们知道是在叫我们就行。”
马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那医馆便在镇上街尾处。秦柏熟门熟路地骑马过去,在医馆门口下地,回身接了妻子下车,一手扶着妻子,另一只手牵了秦含真,便要往医馆里走。
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带着几个从人,打医馆里面走了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那青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您怎么过来了?”忽然看见秦柏身边的牛氏与秦含真,顿了一顿,“这是您夫人和孙女儿?”
秦含真好奇地看着这青年,总觉得有些面善,却又记得自己从没见过对方。这是谁?是秦柏认识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