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否知情,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永嘉侯、辽王世孙与黄晋成却定是知道的。兴许连浙江巡抚衙门也心知肚明。之后甄有利说发现了太子殿下一行的踪迹,其实根本没见着太子的正脸。真正称得上是打过照面的,就只有太医沈维瑛而已。然而,沈维瑛是跟着永嘉侯南下的,原本并不在太子身边侍候。见过太子与他身边随行太医、侍卫的,只有李延朝。可那却是在甄有利到金陵之前的事儿。”
蜀王妃皱起了眉头。嬷嬷忙问:“照你这么说,太子……其实根本就没有在甄有利面前露过面?甄有利跟上的人,其实一直是别人假装的?太子是躲起来了?”
刘敢看向她:“太子殿下怕是早就离开了金陵,眼下就在返回京城的路上!”
他敢下这个结论,并不是全无来由的。甄有利一伙人从没有见过太子的正脸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刘敢听了逃走的死士提供的消息后,留意到永嘉侯不久之前,才送走了侄孙,承恩侯嫡长孙秦简。
秦简与黄晋成有亲,黄晋成还特地派出了大批心腹亲兵护送他回京。大过年的,秦简忽然全无预兆地只身返京,必有缘故。而黄晋成为了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就派出那么多的亲兵,未免太过劳师动众了些。更奇怪的是,秦简身边只带了一名秦家的随从,身为长辈的永嘉侯竟然没有派可靠的人手护送侄孙,这太不合情理了。刘敢不得不怀疑,说不定黄晋成的亲兵真正要护送的,其实是太子才对,秦简不过就是个幌子而已。
刘敢对蜀王妃说出了自己的分析,然后道:“属下一推断出这个结论,就立刻带人快马北上京城,请王妃的示下,是否需要再下一次手?太子眼下行踪不定,但总有到京城的一日,路上未必没有机会。只是如今他身边护卫人手颇多,怕是不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了。属下手中有一种秘药,让人服下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令人日渐衰弱,就如同是生了病一般,然后在两个月内不治身亡。传闻中太子殿下在金陵求医,颇见奇效,身体已有好转。但太子身体好了,对我们小公子可没什么好处。若他再次病弱下去,小公子未必没有出头的一日。如今,就要看王妃的决断了!”
蜀王妃心里在挣扎。
嬷嬷却感觉到了不妥,忙道:“王妃,不成的,您忘了孙先生方才说过什么了?!”蜀王妃没有吭声。
就算她真的要去死,至少,可以先为小儿子清出一条青云大道来。太子一日不死,皇家就一日不需要过继皇嗣,小儿子哪里有心想事成的一天?但如果太子有个好歹,凭着太后对自家小儿子的疼宠,未必不会有助他入继皇家的想法。而她若是这时候就死了,小儿子的清名就保住了,想必不会受了她的连累。对太子下第二次手时,他们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皇帝也怪不得他们蜀王府头上。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心爱的小儿子砚儿呀,那么天真不知事,一心只知道孝顺爹娘。她做母亲的,既然都决定要为儿子牺牲自己的性命了,难道就不能再多做一些?
蜀王妃沉默不语着。刘敢却问嬷嬷:“孙先生说了什么?怎的王妃与嬷嬷的脸色都这般难看?属下才进府,就先来拜见王妃了,还没来得及见孙先生呢。”
蜀王妃勉强笑了笑:“孙先生反对我们对太子下手,这些事跟他说了也没用,还是不要去找他了。你……你一会儿就直接出府吧,不要跟孙先生他们打照面,也别让他们知道你回来是为了什么事。死士庄上的人手,你有自行支配的权利,无须经过孙先生他们的同意,就可以调人。既然要做,就做得干净利落一些,记得做好善后,千万不要让人疑心到我们蜀王府头上!”
她顿了一顿:“必要的时候,可以留下些痕迹,将罪名嫁祸到辽王世子头上。他儿子不是在金陵么?一定早就知道太子的行踪,暗中给他老子传递消息,让辽王世子派人来害太子,也没什么奇怪的。”顺便就把小儿子的竞争对手给解决了吧。只要天下乌鸦都是黑的,太后娘娘就没理由弃有涂家血脉的赵砚,而选择与她不相干的赵硕了。
刘敢迟疑了一下,方才郑重道:“既然王妃下了令,属下定会竭尽所能的。王妃请放心。”又问她是否还有别的吩咐?
蜀王妃苍白着一张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你去吧,记得一定要办好。别的……我也没什么可嘱咐你的了,记得要护住小公子。”
刘敢应了声,恭敬地退了下去。
嬷嬷扑到蜀王妃跟前,声音都在发抖了:“王妃,您……您真要冒这个险么?!”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呢?”蜀王妃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冷的就如同玉石雕刻而成一般,“我替砚儿扫清了前路,就算是死,也死得值了!”手机用户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