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他换个身份,仍旧回来就是了。或者我们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待得久些,免得他跟那些知情又碎嘴的人接触。我并不是容不下他,但祖父祖母疼爱孙子,一点牺牲总是在所难免。”
吴少英想了想:“这话有理,一会儿我就去跟老师说。”
秦含真却摇头道:“还是我去说吧。这是家务事,表舅管得多了也不好。万一祖父祖母怪你多事怎么办?你今天已经说得够多的了,祖父跟祖母都吵起来了。你再去劝,只会让祖父怀疑你的用心。我去就挺好的。我还小,可以耍耍小孩子脾气。何况我是苦主,就算祖父祖母生了我的气,也不会拿我怎么着。”
吴少英皱眉道:“不成,你如今跟着老师师母过活,你父亲又不在身边。若是二老恼了你,你要如何度日?”
秦含真淡淡地说:“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又不会有人饿着我,或是打我板子。就算祖母生气了,不想见我,我还是该吃的吃,该睡的睡,该练字学画就练字学画,跟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父亲不在身边又如何?我也是祖父祖母的亲骨肉,他们会怜惜梓哥儿,难道就能对我置之不理吗?”
秦含真想到就立刻打算付诸行动,转身就要回宅子里去。反倒是吴少英不放心,要拦着她了:“今晚就算了吧?日后寻个好机会再说。你既然瞧见老师师母已经起了争执,这时候过去,只怕会火上浇油。”
秦含真却觉得今晚是最好不过的时机了。因为吴少英算是半个外人,又是关氏的娘家人,讨论与何氏有关的事务时,秦柏与牛氏都不可能忽略了他的看法。秦含真今晚去进言,万一惹来祖父母的怒火,吴少英还可以装作不知道,以舅舅的身份去打个圆场,劝和一番。但要是等到明天吴少英走了,事情反倒会难办起来。一旦她跟二老生出矛盾,连个缓冲都没有了。
吴少英听到她这么说,不由得犹豫了一下。秦含真就趁机快步跑回了宅子里。吴少英叫不住她,只得暗叹一声,慢慢跟在后面走回去。他一会儿还得配合着些,为外甥女多说说好话呢。不过他的份量好象还有些不足,要不要把赵陌也叫上?
秦含真回到正院的时候,秦柏与牛氏刚刚吵完了一场。牛氏十分少有地驳回了丈夫的意见,板着脸说:“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梓哥儿才几岁?怎么能离了亲人身边?有丫头婆子侍候,也不如自家人照顾周到。从前那是不得已,如今他三灾八难的,动不动就要生一场病,好不容易来到我们夫妻身边了,怎么可以再丢下他?!就算日后我们还有别的孙子,梓哥儿仍旧他们兄弟里头的头一个,是不一样的!”
秦柏有些头疼地揉着额角:“我方才跟你说过了,这是没办法的事。京城里流言纷纷,何苦叫孩子听那些闲话?!”
牛氏冷笑:“只要把院子守好了,吩咐下人闭好自己的嘴巴,谁还能跑到梓哥儿面前来说闲话?横竖我也不爱跟那些太太奶奶们交往,大不了以后不见外人就是了!”
秦柏无奈地说:“别胡闹。梓哥儿是男孩子,怎么能象女孩儿一样养在深闺不见人?”
牛氏瞪眼:“我就胡闹了。反正我不答应!”
夫妻二人僵住了。但在他们没有留意的地方,梓哥儿正素白着一张小脸,怆然地趴着门边偷听屋里的谈话,眼圈都发红了。
秦含真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头。他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发现是她,眼泪就掉下来了。
秦含真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梓哥儿害怕,想要挣开她的手,不料她却抓得他死紧,用力将他拉进了屋中。秦柏与牛氏这才知道,方才那番争吵叫孙子孙女听了去。
牛氏看到孙子苍白的脸色,顿时心疼了,伸手就要搂他:“好孩子,这是吓坏了吧?别理你祖父。祖母一定不会让他把你留在老家的!”
梓哥儿茫然地看了看秦柏,又回头看秦含真。
秦含真深吸一口气,上前道:“祖父,祖母,我都已经听见了,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为何不问问梓哥儿的意思呢?”
她转向梓哥儿:“你已经是大孩子了,也明白祖父祖母是为什么才吵起来的。祖父是为了你的将来,祖母则是舍不得送你离开。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大胆一点,说出自己的想法吧,不必顾虑别人怎么说。”她顿了一顿,“你是喜欢回京城侯府里生活,还是想留在江宁,跟彰哥儿、祺哥儿他们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