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蜀王的孙子为皇嗣?只从这一点上,蜀王世子之子就彻底丧失了资格,无论是哪家宗室的子孙被选中,都不会轮到他家。不但如此,我觉得蜀王一系都不可能再获得实权,接触朝政了,不知要多少年以后的后代,才有机会出头。这么一想,蜀王世子难不成是昏了头,才会放着如今得来不易的太平日子不过,非要去淌那皇嗣之争的浑水?不管是他自己要争,还是帮别人去争,风险都太大了吧?回报却高不到哪里去。新上位的皇嗣就算登基为帝,那也得等到好几十年后了。只要不是谋朝篡位上去的,谁会公然重用蜀王一家呢?”
赵陌一边听,一边点头:“表妹说得对。如此说来,若是蜀王世子真个要再参与皇嗣之争,不管是让自己的儿子上,还是帮别人的儿子上,都再愚蠢不过了。”
秦含真劝他:“要是你不放心,派几个人去盯一盯就好了。他跟别的宗室不一样,是被抄过家的,以前的地盘在蜀地,在京城也没多少产业,明面上的东西一查就查了来了,暗地里的东西嘛,留意一下他或者他手下人的行踪,应该也不难找出来。他一家人如今身边侍候的仆人,没几个是从蜀地带过来的,大多数都是被赦免之后,在京城补上去的,而且基本上都由内务府分派。涉及敌国,我估计蜀王世子如果真的跟北戎人有来往,不可能派这些忠心难保的下人去接触。如此一来,能派上用场的人就不多了。盯上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查出点什么。”
赵陌道:“这事儿我不好亲自去查,派几个人暗地里跟踪一下无妨,但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我毕竟只是宗室,封地又远在肃宁,除非身上兼了城卫或者密谍司的差事,否则出师无名。蜀王世子虽然有获罪的父母和兄弟,但他本身已是被皇上赦免了的。如今又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指证他与外国私相勾结,我若轻举妄动,很容易招来太后的不满。蜀王府之乱,还有涂家的事,太后娘娘都没有替他们求过情,可谓是深明大义。如今她老人家对蜀王世子的儿女怜惜有加,皇上与太子殿下自然要给她这个面子,不好太过为难蜀王世子。”
除非他能拿到确实无疑的明证,否则他甚至不方便对皇帝提起自己的怀疑。尤其是象这种涉及皇嗣之争的事,就算他一再明言,不想过继东宫,也要尽可能避嫌。
赵陌这么一说,秦含真就明白了他的难处,叹气道:“那就算了吧。反正……北戎密谍大都落在密谍司手里了,审问过后,总能审到些有用的线索。你要是再留心追捕北戎密谍的几个首领,我就不信,真的抓不到幕后主使的小辫子!”
如果最后查出来的不是蜀王世子,那自然再好不过,用不着顾忌谁的面子,只管把证据往上一报就行了,该怎么处置,自有皇上定夺。
但如果最后查出来的就是蜀王世子,那以太后的脾气,也肯定不会再护着他。她老人家估计就是怜惜受苦的小孩子,但蜀王世子有何下场,也未必会牵连妇孺。有太后在,皇帝饶过两个稚儿,又有何妨?山阳王都活得好好的,被当成是皇帝仁厚的活招牌,多添两个亲招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赵陌点点头,微笑道:“我也觉得,我花了那么多功夫去做准备,对付那一群昏招迭出的密谍,怎么还可能会输?况且,我把辽王府和父亲都捞出来了,还讨得了皇上的欢心,又助皇上保证了辽东军权、政权平稳过渡,日后圣眷只会更隆厚。那背地里想要算计我的人看到这个情形,只怕都憋屈得想要吐血了吧?没有这件事,我还没这样好的立功机会呢。”
秦含真听得好笑,给他塞了个剥好了的桔子:“哪,饭后水果,多补充一些维……咳,多吃些新鲜食物,荤素得宜,对你身体有好处。”
赵陌笑着接过桔子吃了:“真甜!”反塞了一瓣桔子进她的嘴。手指尖碰到她的唇,只觉得细滑柔软,心下不由得一荡。可惜秦含真被他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否则他真想再让自己的手指在上头多停留一阵呢。
秦含真没料到他的忽然袭击,不过也觉得这事儿寻常,只是嚼着那瓣桔子,她忍不住皱起了五官。这桔子分明偏酸,哪里甜了?!
赵陌却只是傻笑着继续吃桔子,用的就是给秦含真塞桔子的那只手,觉得越吃越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