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走,我都不知道撑不撑得下去。”
唐涵闷笑不已,笑完了才道:“不喜欢就寻个理由把人打发掉好了,何必在这里死撑?我还想问你呢,不是说今儿是与蔡家人约好的么?怎的还把裴家的叫上了?”
秦简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你当我乐意么?”不想说这是他母亲的安排,便转了话题,“你想跟我商量什么事?”
唐涵道:“我估计榜单出来后,你与我应该也有过相同的想法吧?”
秦简默了一默,露出苦笑来:“名次太差了……万一殿试后落到三甲怎么办?我一想到自己会被人笑话是同进士,就不想去参加殿试了。三年后再来,我也有信心能考得更好。到时候直接得二甲进士出身,岂不是要体面得多?”
唐涵叹了口气:“你今科运气不佳,分到的号房位置不好,成绩受些影响,名次才会落到二百多名,其实殿试时你未必就没有一争的机会。若是今科放弃了,下一科会轮到什么样的考题,遇到什么样的考官,家里人,身体,种种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你确定要冒这个险么?”
秦简叹息道:“我正因为知道很冒险,才会犹豫。我家里……如今都好象认定我马上就能出仕做官一般,他们对我有这么高的期望,我都没法说出想要弃考的话来,就连在三叔祖面前,我都不敢提。”
唐涵默了一默:“我已经跟父亲与母亲谈论过了。父亲觉得我有志气,但放弃得太早了。若有对自己的学问有信心,殿试时再争一争,未必就不能名列二甲。母亲倒是无可无不可的,说我就算再等三年重考,也不愁将来的前程,让我只管随心行事。”
可是……他又哪里拿得定主意?
唐涵如今在庄上备考,一方面是还未能做出放弃殿试的决定,另一方面,也是在预备万一。万一他不放弃殿试,那就真的要再拼一拼了。时间是很短没错,但短时间内,他做的未必是无用功。
秦简见好友兼未来妹夫也陷入了同样的烦恼,心里更郁闷了。唐涵的学问基础比他好,名次也比他高,尚且如此纠结,他这二百多名……唉,其实他虽然在会试时排到了臭号,但过后默出自己应试的文章来请三叔祖秦柏看了,三叔祖也说,与他平日的水平相差不大。也就是说,他虽然因为考场环境恶劣而没有超常发挥,但也没有失手。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一个短时间内就能在学问功课上有明显进步的人,今科殿试,他真的有把握不会落入三甲之中吗?
虽然说,秦简清楚自己的出身,就算真成了二甲进士,将来也很难做到高官的位置。可好歹他也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很想要风光一回的。他兴许一辈子就只能风光这么一回了,入仕后就会与父亲叔伯们一样,泯然众人。如果他只考进了三甲,那岂不是连这一回的风光,也无法享有了?
这对难兄难弟对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叹息声。他们真的很烦恼啊。
这种烦恼,秦含真她们姐妹几个自然是无法体会的。她们迅速在各自的房间里梳洗过,歇了脚,喝了茶,吃了些点心,有晕车的觉得身上好些了,便让丫头们去打听蔡家的情况。正好蔡家的姑娘奶奶们也歇息得差不多了,约她们到附近溪流边的草亭里玩耍聊天,姐妹几个便高高兴兴地相约前往。
才上了马车,裴茵便又跟了上来,她的两个兄弟也牢跟在后。秦锦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秦锦华则是面露难色。
卢悦娘与蔡元贞并没有邀请裴茵。而裴茵与蔡家人的关系转差,却并不是秘密。两家女眷相约见面,还打算要私下聊天的,裴茵厚着脸皮硬要跟上来就够过分的了,还把兄弟也带上了,带到女眷堆里去,她到底懂不懂礼数?!
秦含真淡淡地对挤出一脸笑容想要登上马车的裴茵道:“表姐约我们姐妹几个过去相见,并没有请外客的意思。裴大姑娘不妨先在庄子上好生歇息歇息?家兄已经命人备下了午宴,请令兄们赏光呢。我们姐妹怎好带走家兄的客人呢?”
裴茵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只觉得丢脸无比。她什么时候在秦含真面前低过头?!正要说话,却听得秦锦仪在一旁插嘴了:“裴大姑娘本来就是二妹妹邀请来玩的,如今我们出去玩乐,又怎么好丢下她一个?就请她和我们一道来吧。反正我跟蔡家的姑娘们也不相熟,裴大姑娘正好与我做个伴。有裴家两位少爷随行护送,我们也能安心些。”
众人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