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上本请东宫纳世家女的官员,一时半会儿的,不会有人再提起这种无稽之谈的。”
牛氏道:“如果因为皇上训斥了人,那些有女儿的人家就真的不再给女儿相看亲事了,岂不是越发证明了他们嫌弃太子殿下么?反正他们的女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早些说定也没啥要紧的。不然好人家的孩子都叫旁人家订了去,回头他们女儿想再找个如意郎居,还能上哪儿找呀?”
秦幼珍坐在一旁,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回到家,女儿坐着低调的马车过来看她了。她见了久别多时的女儿,忙去看对方气色,见其精神好,方才安下心来,红着眼圈道:“急什么?过两日三房办喜事时,我就能看到你了。你如今已经是别人家的媳妇,不比从前在家里自在,哪儿能说出门就出门的?你来前可问过你婆婆了?”
卢悦娘哽咽着点点头:“婆婆特地吩咐我过来看您的,本来我还打算等过了节再来呢。”端午节下,云阳侯府家大业大,事情也多得很,更别说他们还要忙活蔡胜男的婚礼了。过节后再来,已经是她能抽到最长闲暇的时间了,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想要坐下来好好与母亲说话,恐怕还得等到蔡胜男三日回门之后。父亲卢普还在长芦任上,母亲在京城原也待不了几天,时间是很紧的。因此婆婆给了她这个恩典,卢悦娘心里十分感激。
秦幼珍叹了口气,女儿能嫁进云阳侯府,真真是天大的幸运。不但婆家门第显赫,女婿有才干有出息,婆婆还如此通情达理,小姑们也不难缠,女儿嫁过去,真是掉进福窝了。她心里越发感激三房,若是没有三叔在,这门好亲事也轮不到女儿头上吧?
母女俩叙过离情,又叫了卢初亮过来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就把后者打发走了。秦幼珍心中正为长子的婚事烦恼,如今无处倾诉,见了女儿,哪有不说的道理?如今丈夫不在身边,她也只能跟女儿商量了。
卢悦娘早知母亲心事,却不知道许氏至今还没放弃。其实母亲今春不送大弟上京赴考,如今又拿病做借口,没带大弟上京喝喜酒,态度已经相当明确了。许氏仍旧不肯死心,显然不是这种暗示的手段能阻止的。卢悦娘正色问母亲:“倘若外伯祖母真个开口提亲事,母亲打算怎么办?如此明示暗示,外伯祖母都不肯听,您若是要拒,她觉得您忘恩负义,您能忍得住么?父亲那边,又是什么意思?”
秦幼珍叹气:“你父亲是不愿意给初明娶许家女的,他说初亮的亲事马虎些无妨,但初明是长子,不能出差错。他让我好好劝说你外伯祖母,别让老人寒了心,可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若是个好说话的,我也不必如此烦恼了。”
卢悦娘沉吟:“如此说来,父亲觉得初亮与许家联姻,并不是件无法接受的事儿了?”
秦幼珍瞪大了双眼看向女儿:“这……许岫比初亮大得多呢!”
“大三岁罢了。”卢悦娘淡淡地道,“若是母亲觉得无法接受,就只能拒绝外伯祖母了,可您又不愿意伤了她老人家的心。但她老人家性情执拗,您这般含含糊糊地,她装不知道,继续坚持联姻,您一日不坚拒,她又怎肯放弃?若是实在不成,您也可以为许家大表妹说一门好亲事,只是许家肯不肯答应,就是另一回事了。况且您做了媒人,那婚事日后若有什么不好之处,您也要担风险。这种事儿不是您寻借口搪塞过去,就能当没发生过的。外伯祖母是什么样的性情,您莫非不清楚么?我也不怕老实跟您说,您不在京城这段日子,弟弟一人在家中独居,我不能时时来看他,外伯祖母对他衣食住行倒是照管得精心,还时常给他送新衣过来。那些针线……我瞧过了,有好几件,看起来就有些象是许大表妹的活计。”
秦幼珍的双眼瞪得更大了:“什么?!”
卢悦娘道:“外伯祖母没有明言,我认出来了,也不敢跟弟弟提。但外伯祖母把心思做到这样的地方,若是将来许大表妹婚事不顺,您又迟迟不肯给个准话,我可不敢说她老人家会做出什么事来。您也别说弟弟与许大表妹的年纪相差太大了,近两个月,外伯祖母很喜欢将五表妹叫到跟前来做伴,时常跟五表妹说些许家的好话,又提到许家二表弟许嵘如今正跟先生正经读书,读得不错,明春就要下场去试童生试。五表妹跟许嵘还差着五岁呢!”
秦幼珍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惊愕之余,她心里也不由得为许氏心酸起来。
为了娘家,做到这一步,伯娘她这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