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我也不打算留他们母子三人在家,但只要他们能把大丫头救出来,我也不在乎顺了他们的心。不过是花费几两银子的事儿,又能费得了什么呢?因此……”
秦含真明白了,她便对小薛氏道:“大伯娘不妨去探望一下大姐姐,当面问清楚事情的真假,倘若能在她屋里搜到裴大奶奶送去的有毒食物,带回来做个证据,那就更好了。还有大姐姐的想法,也最好能当面问清楚。事先声明,我是不会帮她筹谋以后的婚事的,估计她在二房也借不上什么力,蔡家再显赫,也没人有空理会她的雄心壮志,最后她能谋到的,搞不好就真的只有薛家这门亲事了。所以,大伯娘让她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到底是继续留在裴国公府做大少奶奶,还是另嫁寻常富户人家呢?还有一点……如果大伯父不乐意让她和离的话,说不得她就得假死一回,道是秦家二房的嫡长女,太上皇元后的娘家侄孙女儿,已经在裴家香消玉殒了,活下来的是秦家族女,无论嫁给谁了,都再也用不得皇后娘娘亲侄孙女儿的名号。”
小薛氏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明白了秦含真的言下之意。秦伯复是秦锦仪的亲生父亲,无论小薛氏最后要如何救女儿,没有丈夫出面,什么都是假的。秦伯复要是不同意秦锦仪与丈夫和离,又或是她和离后,秦伯复不同意长女大归,那秦锦仪便要面临无家可归的处境了,长房与三房都不好插手管这闲事。秦伯复既是长辈,秦含真就万万没有越过他去帮堂姐的道理。让秦锦仪假死脱身,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将来她再嫁人也好,终身侍奉佛祖也好,都不必再事事受秦伯复的摆布了。这对秦锦仪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当然,身份的改变,也会影响她再嫁的身价就是了。
与此同时,倘若秦锦仪失去了眼下的身份,就算还顶着个秦家族女的名头,将来恐怕也威胁不到秦家三个房头什么了。她再作死,也不会影响秦含真、秦锦华、秦锦春等姐妹们的名声。秦含真也是有心要清除后患的。
小薛氏考虑清楚利弊之后,倒是没什么怨言。她也不是不知道自个儿长女的性情,为免秦锦仪日后生事,这些条件都是十分必要的。反正能救得秦锦仪出生天,就足够了。秦家族女的身份,也能让她在江南说得一个殷实人家再婚。况且,若她真要再嫁,薛家那桩婚事,倒也不是不可考虑的。虽说门第低了些,男方条件也差了些,可薛家好歹知根知底,清楚秦锦仪的身份,不会怠慢了她,害她的性命。
小薛氏想清楚后,便谢过了秦含真,回家就立刻给裴国公府送了帖子过去,说要去看望女儿。她身上还有孝,本来是不该上门去的,但她坚持要上门,裴国公府也不敢强硬拒绝。秦家二房如今是与蔡家做了两重姻亲的人,再无权无势,也不是如今的裴国公府可以怠慢的人家。而裴大奶奶做的那事儿,自认为并没有暴露,便也不放在心上。
小薛氏本打算见到女儿后,借着私下说话的机会,向秦锦仪打听清楚事实真相的。没想到她才见到女儿,秦锦仪就沉不住气,当着裴大奶奶与裴程的面扑到了母亲怀里,大哭:“娘救我!裴家人给我下毒,要害我的性命!”
裴大奶奶与裴程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个秘密叫秦家人知道了,想灭口也灭不了,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小薛氏也愣了一愣,忙抱着女儿哭道:“我的儿!你怎么瘦成了这副模样?!”仔细打量了秦锦仪一番,方才给她你使眼色,“你是不是又任性耍脾气,不肯好好吃饭了?不要说这些胡话,你有错在先,你婆家人叫你反省,也是应有之意,怎能无缘无故便说人家要害你性命?”
本来小薛氏是想搭个梯子,叫秦锦仪下来,只当她没说过方才那番话,才好操作后头的事。谁知秦锦仪早被吓破了胆,见了母亲,只觉得有了依靠,便什么理智都飞走了,继续哭道:“我屋里收着婆婆送来的饭菜点心呢,都是下了毒的!他们嫌三叔祖不肯提携裴程,没有帮裴程谋官,就嫌我碍事了,要害死了我,腾出位子来给新人呢!”
秦锦仪抱紧了母亲大哭:“娘,你可千万要救我呀!我不想再在这家里待了,我要跟裴程和离!我们家是皇亲国戚,我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孙女儿,如今我妹子还嫁给了国舅,连我表妹也做了皇后的嫂子。我们家可不是裴家这等破落户能比的。他们竟然胆敢要害我,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小薛氏心中暗道“完了”,叫秦锦仪这么一闹,两家人撕破脸就在眼前。想也知道,裴国公府不可能在阴谋暴露后,还愿意放秦锦仪自由的。这事儿可怎生了结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