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你多用用功,每隔三五日写一篇文章给我看,再请几位名家帮着指点指点,即使今科不中,也能大有进益。你照我说的做便是,不必啰嗦了。”
吴少英拘谨地小声应了是。
只是他若搬去隆福寺长住,那赵陌在客房那头,便有些孤零零的。吴少英表示,会将两名护卫留下照看赵陌。秦柏想了想,觉得他还是把护卫带到隆福寺去更好些,至少也要带上其中一人。至于赵陌,他打算让这孩子直接搬进清风馆来住。东厢如今空着,即使秦平回来了,这么大的屋子难道还睡不下两个人?
吴少英道:“桑姐儿也在这院里,不大方便吧?虽说她只有八岁,但到底男女有别……”
秦柏并不在意:“无妨,桑姐儿过不了几日,便要搬到明月坞去了。她不在家,梓哥儿年纪还小,有广路陪着,我与你师母也能少些寂寞。”
吴少英遂不再多言,再陪秦柏说了一会儿话,便退回客房去了。
一夜无事,次日早起,吴少英收拾好行李,带上一名护卫,亲往清风馆见过老师秦柏,正式告了别,又嘱咐了赵陌许多话,便去了隆福寺。他估计要在那里住上些时日的。
他一走,秦柏便让虎伯与虎勇搭把手,将赵陌从客房挪到了清风馆东厢,好就近照顾。等忙完了这件事,他又嘱咐虎伯:“想法子给我搜罗些近几科的会试文章来。若有京中几位常任考官的翰林或六部官员的时文,那就更好了。我虽教过王复中,到底是好些年前的事了。况且我当年远在米脂,只在王家人手里看过王复中会试结束后回到家里,才凭着记忆誊写出来的卷子,却不曾见过其他进士的文章,到底有些不足。若不多看看近几科考生的好文章,我也不敢轻易说,能指点少英呢。”
虎伯笑道:“老爷也太小看了自个儿,谁看了您的文章,不夸一声好呢?您从前少年时,便已才名满京城,更别说几十年后,您又有了进益,自然更胜以往了。吴表舅爷虽也有才学,却还不能跟您比。”
秦柏笑了笑:“这话说得太过了。我年轻时候的才名,未必就名副其实了。那时我是侯府公子,年轻气盛,几个朋友聚在一处,偶尔作个诗,写个文,别人捧我一句,多少也是看在我家世份上。真有大事时,谁又会看得起我那点才名?更何况,几十年过去,难道我还能凭着少年时的老本,便能小瞧了天下人才?去去去,在外人面前可别再说这样的话,没得叫人笑死。”
虎伯笑呵呵地走出门去:“别人若真敢笑老爷,好歹也要在才学上胜过您才好。若他真有这等才华,叫他笑话两句又如何?老爷只怕会觉得高兴,反而不以为羞耻吧?”
秦柏笑而不语。
虎伯去寻这样的文章,倒也不必太费事。承恩侯府虽然是外戚,但因主母许氏夫人之故,一向很重视子孙科举。秦仲海、秦叔涛都是考过科举,又中了举人的,只是得了举人功名后又得圣上赐了官职,方才中止了科举之路罢了。如今小一辈的秦简,又是一心朝着科举正道努力,因此外书房中,定然少不了历年科举的资料。虎伯原是秦家仆役出身,尽管三十年未回京城,却也有几个熟人。再有秦柏这三老爷的名头在,借点书本资料,也不是什么难事。没两天功夫,他就把东西弄到手了。
秦柏开始研究历年科举的试题,又时不时指点一下秦含真、梓哥儿以及赵陌的功课,每日过得十分充实。相比之下,牛氏倒有些闲得慌了,除了陪丈夫、孙子、孙女以及赵陌说说话,聊聊天,平日里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虎嬷嬷每日忙里忙外的,也没多少时间陪她。若是在家里,她还能料理一下家务,跟村中佃户家的女人说说话,或是跟县城里的大户人家女眷往来。如今在京城承恩侯府,人生地不熟的,她想找个人聊天,都没处找人去。
幸好,百灵每隔一两日,总要过来陪她聊上一会称,跟她说说府里的新鲜事,才让她稍稍没那么无聊。而在百灵的闲谈中,她对侯府里的人事也越发熟悉了,对长房的二侄媳妇姚氏越发有好感,对许氏夫人的那点子小醋意,也渐渐淡了些。但与此同时,她对二房的厌恶感,倒是在缓慢增加中。实在是二房母子的为人太过极品了,但凡这府里发生的坏事,十有八九是他们闹出来的,叫人不得不厌烦。
如此过了几日,姚氏那边又打发了百灵过来。不过这次,她不是来陪牛氏聊天的,而是来报喜——明月坞西厢房终于收拾好了,要拨给秦含真使唤的丫头婆子也配备齐全了。百灵带了清单册子来给牛氏过目,若是没有问题,秦含真就可以准备搬家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