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目不斜视,道了声“阿弥陀佛。”
和尚也是约莫二十左右的外表,笔挺的盘膝而坐,手持念珠默默诵经。一身袈裟质朴无华,薄唇紧抿,漆黑的眼中时而闪过金色佛光,整个人宝相庄严,身上有一种隐世顿悟的空寂感。
牧庸探过上半身,揪着和尚的衣角懒声道:“我说虚云和尚,我这船你上是不上?狗兄可都点头了啊,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好伤心的。”
牧庸嘴中的狗兄正双手撑地蹲在他另一边,一身黑衣桀骜不驯,头上那一对高高竖起的狗耳朵抖了抖,锐利的眼神偷偷的往牧庸身上扫了扫,嫌弃的呲牙,然后默默的往远处横移,大有不屑与他为伍的意味。
“狗兄你要去哪啊?”
一只玉琢般的手将天狗毛绒绒的长尾捏了满把,食指有意无意的在尾巴上挑弄,天狗浑身一震,毛都炸了,石化一般僵在那里,只有耳朵抽筋一样的抖动不休。
“狗兄可真薄情,当年是我喂你吃的化形丹,我帮你灭了九命猫妖,我让你坐稳西岭兽王的宝座,如今我有难,你难道要弃我而去?你好狠的心啊。”
牧庸凑得极近,口中热气喷在天狗脸上,他本能的呲出犬齿发出警告的‘呜’声,牧庸一笑,忽然抬手在他头上狠狠摸了一把。
天狗一呆,脑袋被摸出圆润的弧度,两个耳朵压在头皮上,又黑又圆的眼睛眨巴两下,像被摄了魂一样呆滞。
“跟我去黄泉界吗?”天狗点点头。
“跟我一起飞升吗?”天狗继续点点头。
“真乖!”
牧庸松开天狗的尾巴,天狗偷偷松了口气,看牧庸又转向虚云和尚,幸灾乐祸的呲牙偷笑。
虚云用余光看了牧庸一眼,意有所指道:“重开黄泉界事关重大,恕老衲不能信任牧施主。”
牧庸朝枫林海中的几个道场看了看,轻笑起来,“我还以为和尚心眼通明,不会被流言误导,原来虚云和尚你也误解我了啊。天书院这些年风头无两,下面的人可都不太规矩了,他们掌管着黄泉界的封印,你不信我,我还不信他们呢。”
“要重开黄泉界荡魔,就得我武明界,你普陀界还有天书界三家首肯,我就是要天书院知道,他们自诩万无一失的阵道就是个屁。不一次次搓光他们的锐气,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黄泉界能被破开一次,就能被破开第二次,与其一次次提心吊胆的封印,不如直接带人杀进去扫清魔物,一劳永逸。”
“今日你若不上我这条船,那可就别怪我在天台会上将你普陀界和天书界一齐踢出三首之列,到时候选两个像我狗兄一样听话的上来,我也好少操点心,是不是啊狗兄。”
天狗迟疑了一下,见牧庸垂眼朝他尾巴看去,赶忙点头,飞快的把尾巴藏起来,要不是牧庸当年给他吃了假的化形丹,他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法化去耳朵和尾巴,而且他觉得,牧庸肯定是故意的。
“阿弥陀佛,万事万物自有定数,世间人,妖,魔,精,鬼,皆是佛祖坐下生灵,牧施主何苦一定要赶尽杀绝?”虚云苦心劝诫。
“嗤~”牧庸嗤笑出声,“若有一日,魔物攻上你普陀界,难不成你还要跟它们论佛讲经?”
话音一落,虚云心中突然一动,修到渡劫期对于天道感悟颇深,时常会有一些预知未来之事的时刻,虚云转动念珠的手停下来,想要抓住那一丝感悟,却终是越抓越散。
或许,牧庸今日所言,当真会在来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