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的灾星,克了双亲不说,还给我们村子招来这百年不遇的大雨!”
几个妇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满眼皆是怨毒和嫌弃。
不一会儿村里辈分最高的亭长走了来,瞧了眼农宅,低头叹了口气:“女娃子命苦,乡亲们莫要再嚼舌根了。”
亭长是这村子里为数不多的长者,已过迟暮之年,发鬓斑白,长须齐胸,经历过战火风飞,也见证过太平盛世,因此村子里几户人家都对其恭敬不已。他既已开口,乡亲们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老亭长一袭深色长袍立在人群之间,周围的人便不经小声问他:“秦伯,您是咱这儿的亭长,这事儿您看该如何处置?”
皱纹在额间深刻了几分,秦伯也是摇了摇头:“倾城已是孤儿,乡亲们日后还需多关照了。”
“不,亭长,咱可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是她克死了双亲,来日要是招灾祸降临别户可就...”一位妇人在旁小声说道。
老眼微凝,秦伯这下算是明白乡亲们的心思:“那依大伙的意思呢?”
“这个嘛....”
人群一时哑了声,面面相觑之后,便有位与慕倾城一般年纪的女孩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我看呀慕倾城就是个害人精!乡亲们也都看到了,这足足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雨可是百年不遇,这两年下来,咱们收成日益减少,你们说巧不巧?”
说话之人名为吴雪姬,乃西郊村落赶牛夫吴公之女,与倾城同年同月出生。她清楚,自己与倾城同龄,可无论身姿相貌皆是逊她一筹,女儿心中那份妒忌油然而生,她怎能放过眼前这个大好机会刁难几番。
谁料,她这话才刚刚说话,手腕便被人拉地一疼,回头看去,便见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健硕的年轻人肃脸看着她:“雪姬你这话有失偏颇吧!倾城打小就命苦,如今又没了娘,你却还要这尖酸刻薄的话!”
年轻人名叫周良,与雪姬不同。他自小孤儿,与倾城青梅竹马,更是屡蒙倾城一家关照,眼见有人出言相害,他怎能视而不见。
雪姬一听,怒声驳道:“阿良哥!我知道你喜欢那小妖精!可你也要为乡亲们想想啊,现在死的是她母亲,哪天落到别的人家,这大责你担当得起吗!”
此话一出,无不令周遭之人心头一凛,纷纷避尤不及的向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便有一些支持之声出现。
“听到了吧!听到了吧!乡亲们都支持我呢!”雪姬得意地嗔了眼周良,转身便朝秦伯施礼:“秦伯您都看到了,并不是雪姬在此咄咄逼人。依我看呐,不如就照老规矩办,浸猪笼!”
此话孰轻孰重,就是见惯市面的秦伯都不禁瞪大了眼睛:“雪姬丫头,你可知这浸猪笼是何意啊?”
雪姬道:“自然知道,虽说是狠了点,可来日要是这灾祸落到我家阿娘身上呢?”
“对啊,雪姬说得不错,到时候灾祸临头可就晚了。”
“可不是嘛,话糙理不糙,我赞同雪姬的意思。”
封建迷信的乡里人,自然认为倾城是灾星转世,会为村里带来厄运,唯有将她献祭神明,方才能免于灾祸。
四下应援之声此起彼伏,秦伯左右为难之际,也只得点头默许,转身离开。只是在众人不易察觉间他回头看向农屋前的慕倾城,浑浊的老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深沉的惋惜。
“哼!你们这群人会遭报应的!”周良义愤填膺,气得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