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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桌上的高脚杯,琥珀色的葡萄酒浅浅地斟了个底儿,随着她的手缓缓荡漾,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折射出清澈的光。
看着时樾的目光和对酒一样的玩味。
时樾劲锐的眉锋微凛,搁下勺子,看向安宁。
“你想怎样?”
安宁妩媚一笑,高挺的鼻尖轻轻嗅过葡萄酒浮出来的醇香,道:“从你二十岁看到三十岁,本来以为你成熟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不沉着。”
她呡了口酒,放冷了调子,道:“我安宁一诺千金,出了我的门,再想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歹你也是跟过我几年的人,怎么我现在有心关心关心你,你还不领情了?”
“我时樾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你知道就好。”安宁冷冷一笑,指尖转过酒杯,欣赏着透明的杯沿被自己印下的朱红唇纹,轻描淡写道,“交了个女朋友?”
“没有。”
“回答得这么快,假话无疑。”安宁道,她的目光世故又犀利,富于阅历的女人,总是有不寻常的洞察力。“你知道的,时樾,我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对我撒谎的男人。”
时樾微微地眯起了眼。
安宁知道这事儿不奇怪。接到郄浩电话的那时候,他就预料到有这一天。
他只是在计算安宁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在录下视频的时候,就很注意不和南乔有过多的接触,后面亲密时,他早就关了相机了。这无论对于南乔还是他来说,都是安全的。他之所以没有让南乔删视频,主要是他了解安宁,那种内容的视频,还不足以让她起疑。
所以只能是车厢上那些好事者拍到了什么,流传了出来。
然而谁又会那么无事生非地把照片去给安宁看?谁又有那么大的面子,能接触到安宁?都无需多想。
常剑雄,你太不懂安宁了。
你以为这样做,害到人的是我,但像安宁这种占有欲极强的女人,又怎么会不捅南乔一刀才肯善罢甘休呢?
时樾淡漠道:“常剑雄当年坑我,我玩他女人,安姐有什么意见?”
“玩?”安宁笑得别有意味,“你知道她父亲是谁?”
“知道。”
“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胆子?”
“见好就收。”
安宁“哈哈”地笑了起来,“算你有本事。这姑娘我见过,也就是两三年前吧,和一个姓周的小子一起出席一个宴会。这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是个木头美人——也真是难为你了。”
她看了看时樾,问道:“所以,当年那篇论文,找到了?”
时樾点了点头:“常剑雄给了南乔。”
“有趣啊……”安宁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撑在脸侧,若有所思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姓常的小子功利心太重,也不想想痴心追求这套路数,木头姑娘已经栽过一次了,哪里那会吃第二回亏?”她摇摇头,“这木头姑娘也是可怜,天之骄女,就是碰不到一个真心人。”
时樾尝了一勺子粥,已经差不多凉透了。
“不过这世上,指望着男人对自己真心,还不如养条狗。”安宁款款站起身来,走到时樾的背后,白皙丰润的双手按在他肩上,在他耳边浅浅地吹气,“时樾,你说呢?”
时樾一言不发,又吃了一口冷粥。
安宁在他肩上一按,又直起身来,道:“你投了即刻飞行?”
“是的。”
“听说他们产品最近卖得不错,在欧美火起来了。”
时樾平静道:“我的眼光不会差。”
安宁说:“我听说gp公司正打算借这个机会,和即刻飞行合作,进入中国市场。”
“我这段时间不在北京,不知道。”
“是刚刚别人给我的消息。这笔交易如果是做成了,对即刻飞行来说是好几个亿美刀的价值。”
时樾看着安宁,揣摩着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
安宁笑了笑,“无论如何,即刻飞行已经找到自己的路子了,很快就要筹备下一轮融资。”她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时樾,你也该退出了。”
时樾突然冷静下来,脑子中清晰无比:“安姐的意思是——”
安宁的笑意中万千风情,“把gp的单子给我抢过来。反正即刻飞行和gp合作不合作,你都是稳赚不赔。”
时樾双目沉下,瞳心中蕴着冷厉的光芒。他在思索。
“怎么?不想对木头姑娘的公司下手?”安宁转了个身过来看着他,温柔笑道:“是见好就收,还是假戏真做?”
“抢单子不难。”时樾抬头时,脸上已经淡漠一片,“但安姐和南乔既然有过一面之缘,想必和南家也有些交情,安姐不卖个面子吗?”
安宁捻着手上一粒粒的珠子,笑得又媚又柔:“时樾啊,玩弄南三小姐感情的人是你,抢gp单子的人也是你——”
她摊开双手,万分无辜道:
“你和我安宁,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