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哥,我上去锤了他一拳。
“大山哥,你能不能不玩失踪游戏,连手机都不要了,你是来玩人的吧!”
被我打了一下,他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对面,我心生疑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对面是一家饰品店,里面只有一男一女,女的正在挑选首饰,男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站在一边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看了大山哥一眼,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惊诧、喜悦、疑惑、恐惧等等所有我能想到可以描述内心的词语都从他的眼神中表现出来。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那女的,二十多岁的样子,长得还可以,胸很大,是大山哥喜欢的类型。
我顿时了然,难不成大山哥遇到了前女友和她的现男友?
所以这女人就是他说想见的熟人?他来到这里什么都没带,是想见一面就离开吗?
我就说他一下午玩的时候都没什么精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心中立即围绕着这两男一女编写起了三角恋的剧本,看着大山哥魂不守舍的表情,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练的好不如长得好啊,你就算练出了六块腹肌,但是长得太显老了,人家看不上你很正常呐。
大山哥终于察觉到我在身边,看了一眼我额头上的汗水,点了一根烟,对我说道:“老弟,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明天再请你吃饭。”
我摇头道:“不行,你既然来我这里,我就得好好招待,哪能半路就撇下你自己回家的,让我爸知道了非得抽我。”
其实我很好奇他这三角恋怎么回事,这些年很少见到他,我得好好了解一下,顺便报复他中午见面时的揶揄之仇。
大山哥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瞪我一眼,正要拒绝我,忽然瞥见那对情侣走出店外,于是一把拉住我躲进身后店内。
这是一家杂货店,烟酒也有卖,大山哥说买包烟,让我去出去看看那对男女的位置,我点头出去了。
那个男人走在前面,女人一边走一边看,我不经意间发现这两人走路姿势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哪儿怪,觉得很不舒服。
我想问大山哥,扭头一看,大山哥已经走到我旁边,正把一个长条包装的东西往怀里揣,“他们往哪儿走了?”
我定睛看去,竟是一把水果刀,顿时吓住了,抱着他的胳膊低声道:“大山哥,不就是个女人吗?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
大山哥看着我愣了一会,笑骂道:“你想什么呢?那女的不是我女人。”
“那你拿着这水果刀……”
“哦,我忽然想起来,中午去你家光买水果了,你家里没有水果刀,我就买了一把,你看我连包装都没撕开。”他说着将那水果刀拿给我看。
我还是很怀疑,“那你跟着他们干什么?你们是仇人?”
大山哥往外看了一眼,瞪我一眼,“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怎么那么多屁事,杀人是犯法的,我能不比你清楚?”
见我还要问,他扭头就出去了,不再理我。
我连忙跟紧他,同时松了一口气,心想他说的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都有数,我的确又瞎操心了。
我们跟在两人身后,他们一直没有发现我们,很快他们走进了一个路边的旅社里,此时天快黑了,街上灯都亮了起来。
大山哥看着旅社上面的霓虹灯,笑了一声,“裸艳旅社,呵呵,名字真会起。”
我心想不会吧,这么赤裸裸的名字很容易被查封啊,抬头一看,我怒了,“明明是罗燕旅社!大山哥,你认不认识字啊?”
“嘿嘿,走吧,今晚我们就住这里,说不定还有特殊服务哦!”
我看他大黑脸上的猥琐笑容,有些好笑,打趣道:“大山哥,你不会就是想来找小姐才不跟我回家的吧?”
他笑而不语,当真进去了,我脑子里一头雾水,有家不回,难不成真在这住店?
我本来很犹豫,但一想到他手里的水果刀,顿时下定决心走进去,大山哥和那对男女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前台趴着一个年轻男子,头发乱糟糟的,给我们登记完就切换成游戏界面玩起来。
大山哥拿到房卡后没有走,拿出刚买的比较贵的中华烟叼了一根,然后又递了一根给那前台的男子,看他没空手,又帮他把烟点着,然后问道:“小哥,你知道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住在哪个房间吗?”
那小哥说了声谢谢,听到问话,看了他一眼,大山哥把整包烟都扔给他,他才小声说了声:“207号房。”
二楼走廊狭窄,只容两人并排行走,房卡是209号的,在207的隔壁。走廊只有顶上三个筒灯还亮着,我们房间边上的那个忽明忽暗,不时发出滋啦的响声。
我跟着大山哥开门进去,这是一间双人间,两张床,有电视,有卫生间,装修和摆设都挺标准的,只是家具有些陈旧,墙壁上一副油画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大山哥打开门后就一直靠在门框上听旁边207的动静,我去卫生间撒了泡尿,冲水时马桶没水出来,我想下楼叫前台来看看,大山哥说不用,他过来掀开水箱检查了一下,说是水阀坏了,今晚肯定修不好,我们明天就不住了,让我忍一晚上算了。
我点点头,看见水果刀放在桌子上,伸手拿了过来,被大山哥看见,他指着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二楼这层好像没几个住,外面偶尔开过一辆车,倒是很安静。
下午走了这么多路,我看了会电视就睡着了,睡着之前看见大山哥也躺在床上。
夜里我是被肚子疼弄醒的,估计是晚上吃坏肚子了,想上卫生间,又想起马桶坏了,看了一眼躺在对面床上的大山哥,没有叫醒他,穿着拖鞋拿着纸小心翼翼地出了门,把门半掩着,下了一楼。
那前台小哥趴在电脑前睡着了,我往屏幕一瞅,凌晨两点半,我晃了晃他,没晃醒,我依稀记得外面有个公共厕所,于是出去花了老半天才找到,终于爽快地释放起来。
回到旅社,小哥还在睡觉,电脑时间是两点五十五,我悄悄地上了楼,不知怎么回事走廊的灯全灭了,凌晨三点走廊里比外面更加漆黑,黑暗中无比寂静,不时有股凉风吹过,我突然有些害怕。
哪个混账东西把灯给关了!我恨恨想道。有些想下去叫前台小哥,但是男子汉的尊严告诉我不行,不就抹黑几步路嘛,怕个球!
209在走廊左边第五间,我从左边挨个摸起来,摸到一个门把手算一间。
在摸到第四个门把手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传出来,我屏息静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我心想,这不是那对男女住的房间吗?这么晚了他们还没睡觉?
我摇摇头,管他的,穿拖鞋冻得双脚冷冰冰的,赶紧回房在被窝里暖暖。
刚走一步,又听见房间传出什么声音,好像在喊救命!
我心中一凛,以为自己听错了,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起来。
这次没有听见救命的呼声,只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却让我从脊椎骨生起一道凉气直达脑门。
我听见利器刺入肉体的噗嗤声,一阵阵的喘气声,液体不停地滴落在地面的啪嗒声。
我吓地直接坐倒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往前面冲去,手忙脚乱下不知道按在哪里,啪嗒一声好像按下一个开关,头顶上的筒灯滋啦亮了起来,光暗闪动之间我看见了从207门下流出来一大片红色液体,在灰白的地板上无比刺眼。
我盯着那滩红色液体愣了好一会儿,好像听到里面又有什么动静,但是我再也不敢听了。双手颤抖的打开了209房门,慢慢走进屋里,小心关住,躺到床上,拿被子捂住头。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从剧烈到平缓,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