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因为运动过度的关系,身体也会感觉疲累,却还是无法入眠。这种情况下,精神涣散,无法阅读,也无力寻找好电影看,于是就在电脑上麻木地踢实况足球。其实并不关注比分,只是觉得很消磨时间。就这样,阿森纳在大师联赛已经踢到了2030赛季,连威尔希尔都快要转生了。
因为在工作日几乎不吃早餐,而到了周末又必须要睡到午时,于是,每顿晚餐都会想办法吃得丰盛些。
近来工作比较空闲,下班很准时,于是更乐意在家里自己做,在外面吃得愈来愈少。一个人也会做两三道菜,吃不完的就直接倒掉。
许久都没有用过的烤箱,又开始重新运作,做了各式各样的蛋糕甜点,吃不完,就分给住在附近的兄弟们,以至于他们隔三岔五就来报到。马卡龙尝试了很多次,终于调配得像模像样,成品不输于麦记橱窗里的摆设。Omelet的火候也掌握得足够好,而重芝士蛋糕和蛋挞更是成了拿手绝活儿。
只是,洗餐具的时候,也会对着那台食品料理机,怔怔地出神。
有的时候兴致来了,会一个人忙碌到深夜,几乎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洗完餐具,拖好地板,坐在餐桌前吃刚出炉的蛋糕。关掉音响,打开电视机,抬头看时间,竟然又已经是第二天了。
时间有时候走得很慢,有时候又过得极快。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如何度量的。
耐心变得越来越好,可是,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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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租住着个空姐,平日里偶尔在楼道里遇到,会点点头打个招呼。
有一次码字到午夜,写到后面完全没有思绪,就到门外楼道里抽烟醒醒神。她拖着拉杆箱,满脸疲惫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打啤酒。
在缭绕烟雾中停留了一会儿,她问我要了一支烟,而后,递给我一罐啤酒。
我们俩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地喝酒,抽烟。
忽然她打破沉默,“你家里有什么吃的么?烟抽得有点饿。”
我说:“有,晚上刚烤了个比萨,稍等,我帮你再烘一烘。”
她说:“会不会影响你休息,这么晚了。”
我说:“没事,我睡得很晚。”
坐在我的餐桌前,她将大半个比萨都吃完,芝士和比萨酱加得很重,所以她不停地喝柠檬水。
“你家收拾得很干净。”她的嘴角沾着屑末,“很久没有吃过男人做的东西了,真的很不错。”
“嗯,我看到你总是扔外卖盒子。一个人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她抬起头对我笑,“以后有剩饭剩菜帮我留一点,我付你饭钱,算我搭伙好不好?”
我说:“其实我做的自己也吃不光。提前跟我说一声就好。”
我知道,她也睡得很晚,半夜出去抽烟的时候,门缝里始终透着光亮。
她突然挑了挑眉毛,问我:“有没有什么笑话讲?”
我呵呵一笑,撇了撇嘴。
好像两个熟稔的老友,彼此沉默也不觉得尴尬。
可能,因为是同类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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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睡得晚也有些好处。最起码,阿森纳的比赛我一场不落了,即便是凌晨时分的欧冠,也不再需要闹钟。看完之后,甚至还有精神来码一篇两三千字的球评,战术分析得头头是道,几乎不用返工。
和兄弟们打麻将,到了后半夜,他们精神涣散,无力再去计算,牌打得神之胡之。而我则神志清醒,生龙活虎,大杀四方,总是成为最终的大赢家。
时常订夜里九十点钟的电影票,在家门口的电影院独自看新片,有时候甚至是一个人“包场”,感觉很是逍遥。之后晃晃悠悠地踱回家,路灯昏黄,行人稀少,这个时候,感觉分外知足。
也不再苛求要循规蹈矩地生活,反正每一天都变得很长,时间看起来无足轻重,浪不浪费根本无所谓。反正也不过是一个人,潇洒只不过是惺惺作态,好不好也只有自己知道。
只是记性变得越来越不好,看了好多遍《大话西游》,情节总是忘记。也有过很多次的美好梦境,却怎么都记不清楚。
看到杂志上说,失眠的人特别容易提前衰老,所以我很担忧。
我还在等着一个人呢,怎么可以这样先行老去。
说实话,我其实真的很怀念,那些无理取闹却也可以安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