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属坑品。”

    直白地讲，韩言鑫这人是极不靠谱的，连他手下的人都如此觉得。

    但是李佳人没料到，韩言鑫竟然会坑爹到这种地步，他竟然还给穷苦的劳动底层姑娘喜儿加了吻戏，还是被强吻的。

    李佳人坚决地反对：“我不要吻戏。”

    韩社长苦口婆心地劝：“佳人，这是为艺术献身。”

    李佳人囧，弱弱地问：“学长，你不怕卿贵人知道后会拆了你的话剧社吗？”

    韩言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以为意地仰起头。

    李佳人本以为他会说出“为了艺术，就算被拆话剧社他也无所谓”这种大无畏的话来，结果听到的却是……

    “等他知道演都演完了。我已经下令在正式表演之前谁也不准把这事宣扬出去，等晚上表演的时候，吾卿就算看到，也不会当着整个大院的面直接冲上台闹事的！”

    李佳人弱弱地觉得韩社长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他确定和吾卿是好朋友好同学好哥们？

    有这么坑人的吗？

    李佳人在舞台上乱跑着，宁死不从。

    她不要拍吻戏啊！

    不知道为什么，李佳人隐隐有着预感，她要真和别人吻了，吾卿不会放过她的。万一不给她吃肉了，她会哭死的。

    她不要！

    扮演黄世仁的同学在后面猛追不舍，台下充当导演的韩社长愤声急呼：“佳人，一切都是为了艺术啊！佳人！”

    李佳人泪奔地跑下舞台，在门口撞上了前来探班的吾卿。

    “出什么事了，佳人？”

    吾卿揽住怀里的李佳人，随意地扫了眼四周，不解地问道。

    听到吾卿的声音，李佳人惊愕地抬头，本来想把韩言鑫逼着她演吻戏的事告诉吾卿的，但是她还没开口，那边韩社长就开始训人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杨白劳唱这句的时候，应该像我一样，表情慈祥且温柔，眼里带着微微心酸感，然后喉咙嘶哑地唱：人家闺女有花戴，爹爹钱少不能买，扯上了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哎！扎起来！是扎小辫子，你揪人家的头发做什么……”

    韩社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着刚追李佳人的男同学，周围一群人集体别过头去，装没看见。

    李佳人黑线，所以，现在是“黄世仁”直接被替换成“杨白劳”的节奏吗？

    韩社长，你要不要这么没骨气！

    你那为艺术牺牲的精神呢？

    “哟，这不是吾卿吗？什么风把你吹我们话剧社来了！”韩言鑫装模作样地朝站在门口的吾卿和李佳人走来，笑嘻嘻道。

    李佳人囧，学长，卿贵人都站着有一会儿了，从你开骂站到骂完了，都听你把杨白劳的经典台词唱了五遍了。

    吾卿漠然地乜了韩社长一眼，随意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修长的指尖敲着桌面，妖冶的桃花眼盯着韩言鑫。

    “佳人是演喜儿？”吾卿淡淡地问，声音带着莫名的清冷。

    韩社长以为卿贵人是确认他有没有给李佳人她们换角色，为了他们话剧社日后的赞助费，当即正色道：“那当然，佳人不演喜儿谁来演。”

    吾卿指尖不紧不快地又敲了几下桌面，沉默会儿，才幽幽地来了句。

    “昨晚佳人给我看剧本，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剧本里的喜儿有被黄世仁强吻的？”

    轰隆隆，像响起一道惊雷，把韩社长震得脸都黑了。

    韩社长幽怨地瞪了一旁的李佳人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谁让你给吾卿看剧本的，你不知道那家伙过目不忘啊！

    李佳人囧，她又不知道剧本里喜儿有吻戏，更不知道她自己会演喜儿。

    “是吗？有吻戏吗？我怎么不知道！”

    比韩言鑫还会装傻的，这里估计没其他人了。

    韩社长手托香腮做沉思状，似乎在冥想剧本情节，最后表情严肃地对脸色阴沉的卿贵人道：“吾卿，我觉得喜儿这种脸色苍白、身形瘦弱的劳苦底层妹子形象和我们小佳人富润的形象有点儿不搭，所以我得重新安排下角色，你不介意吧！”

    眨眼眨眼，吾大神给个台阶下吧！

    卿贵人抬眼，冷冷道：“嗯。”

    于是，李佳人又一次降回了只有一句台词的丫鬟乙。

    事情发展到这会儿，实在是太戏剧了，但李佳人很是满意。

    她喜欢台词少的。

    可是……

    排练没多久，轮到李佳人上场给“黄世仁”递茶时，卿贵人又一次怒了。

    原因是“黄世仁”接茶时，碰到了丫鬟乙的小手，应该说是手指，不不，指甲更精准些。

    很快，在吾卿强大的低压笼罩下，韩社长再次出手，让李佳人从丫鬟乙，直接成了无名人士。

    就是在某个场景里，直接站在某处不动，没有台词，也不会跟任何人接触。

    美其名曰龙套，其实也叫作不会动的——背景。

    这背景还是之前剧本没有的角色，临时加上去的。

    囧。

    李佳人默默地有些伤感，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神明媚而忧伤。

    吾卿很是满意，坐在台下看他们将戏来回排了两遍，才鼓掌站起来，喊李佳人回去吃午饭了。

    临走前，卿贵人朝韩社长招了招手，在韩言鑫耳边嘀咕了几声。韩社长灰白的脸，犹如死灰复燃般明媚起来。

    他们话剧社明年的赞助费有着落了。

    社里的小伙伴们再也不用辛苦地拉外联了！

    小佳人，都是你的功劳啊！你这背景演得太动人了！

    Part3

    中午是在学校食堂吃的，下午一点半，李佳人还得回话剧社继续排练。

    虽然她弱弱地觉得她那个角色排不排练，其实没什么影响。

    吾卿带李佳人去了沢园三楼新开的教职工餐厅，主要是一楼二楼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去的时候，正赶上熊孩子下课来吃午饭。

    三楼食堂装修得很漂亮，李佳人像小媳妇般跟在吾卿身后排队打饭，眼睛不安地瞅着四周。

    附近都是老师哎，她要不要一个个叫过去？李佳人幽幽地想。

    轮到他们了，吾卿喊了李佳人一下，问她想吃什么。

    李佳人立刻回过神来，小手自然地勾住吾卿的一只胳膊，人从后面钻出来，站在橱窗口朝里张望，手指戳这个戳那个，神情像只不会满足的小馋猫。

    吾卿的视线落在自己被李佳人抱着的胳膊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在众多老师的侧目下，吾卿抱着满满一餐盘菜边礼貌地和认识的老师打招呼，边找位子，身后跟着不好意思的小佳人。

    菜依旧以李佳人爱吃的肉为主，一坐到位子上，早就饿了的李佳人便急巴巴地拿手抓上面的大排，不料中途被吾卿用筷子打了下。

    “别用手抓，不卫生，拿筷子吧。”

    卿贵人像教训小孩子似的训着李佳人，说是训，声音却听不到一丝怒气，好听得不行。

    李佳人悻悻地缩回手，听话地拿筷子夹肉到碗里，小口小口地咬着，眼睛偷偷地瞅着吾卿。

    刚才刷饭卡的时候，她看到了，吾卿一顿刷了七十多呢，这在学校食堂里算高价了。

    李佳人弱弱地觉得自己好像点得太多了，看到好吃的就没了魂，只知道点，忘了算钱了。要换作以前，她和小毛她们来食堂吃饭，佳人一顿顶多也就吃个十块钱，二楼点菜的话，十块钱能吃到大排和瓦罐汤了。

    学校食堂很物美价廉的。

    应该是和吾卿待久了，佳人已经慢慢习惯吾卿掏钱买吃的了。两人处到现在，在吃上，吾卿对她不要太慷慨，搞得她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节制了。

    李佳人觉得这个习惯不好，要慢慢改，不然以后和吾卿分了，她可养不起自己了。

    吾卿见李佳人低着头沉闷地不说话，吃肉都小口小口的，不大像她一贯的作风，以为她因为他训她，所以生气了，赶紧去哄：“佳人，你喜欢用手抓着吃就抓吧。”

    李佳人正想着怎么戒掉那坏习惯，听到吾卿喊他，抬头听着，听完就囧了。

    她刚刚是因为太饿了，急着吃才忘了拿筷子直接用手的。

    想了想，李佳人还是觉得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比较好。

    “我们以后吃饭AA制吧。”

    李佳人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吾卿握筷子的手抖了抖，丹凤眼探寻地盯着李佳人，看她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吾卿皱起了眉头。

    哄也不行，看来是真生气了。

    卿贵人有些发愁了。

    不是没见过男生哄女朋友，可是对吾卿来说，这是头一次哄女朋友，他不知道怎么哄李佳人才对。

    所以……

    “佳人，你要是觉得肉不够吃，我们再点一些？”吾卿小心翼翼地问，李佳人最喜欢吃肉，这么哄应该行的。

    李佳人囧，卿贵人，你是要把我当猪养吗？

    李佳人摇头，吾卿的心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