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择哪种男人，哪种生活（1）

地方，还振振有词，这是他们逃避现世和责任的最好方法。

    只有少年人逃无可逃，只能接受大人们的编排。大人说你是乖小孩，于是努力演好乖孩子；大人说你最顽劣不堪，结果就真真的无可救药了；大人说你是阿修罗，于是只能以为自身是祸根。

    你我都曾是孩子。少时一颗心被束缚在狭小身躯里，好不憋屈，一心想长大。等真的长大，却发现成年人的世界，原来不过如此。不过是可抱怨的事更多，而且逃无可逃。最后自己也渐渐成了装腔作势的成年人。

    待到我们也成了中年人，才懂得老一辈在努力装腔作势——他们已做不得阿修罗，总归得拿点什么装门面以展现成熟阅历。

    而如今的年轻人，上了场，不管是好战还是善妒，全然只是因为没有包袱没有底线，为着一个耍得开心，就磨拳擦掌，跟着“干爹”、“干叔叔”们走世界。

    家中亲戚害怕女儿在大学错交男友，影响前程。我告诉她：“年轻人的感情都是包袱，不要了尽可马上丢了，最后鹿死谁手，都是未知数。最无需操心了。”

    如今十几二十岁的阿修罗，已经有许许多多过去，许许多多故事。因为年轻，所以有肆无忌惮的权利与能力，因为替他们买单的是时间。

    而中年女子的法力总归随青春逝去，被打落凡尘了。总有一天，成年女子的眼泪再动人也敌不过正青春的小萝莉。虽总有一些，到死都不甘心褪下阿修罗外衣的成年女子，但到底还是力不从心了。

    敏感忧郁到妖异的少女，也会变成一个小妇人。然后和所有妇人一样发胖，一样憔悴，一样忘记从前的模样，一样对镜子里的自己感到陌生。有一天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美少女，剑眉星目，身段修长，开口问：“梁先生在吗？”

    她说：“请问你是谁？”

    “我叫阿修罗。”

    她很讶异，又忽然失笑，想起来，若干年前，她也曾是阿修罗。关上门，她独坐其中，预备一战。

    就是这样——你若惹我，不要忘记，每个女人的血液里都一样藏有阿修罗。

    不再慌张

    谁都知道，从台阶上跌下来，不过鼻青脸肿。从高空掉落，就是生死存亡了。所以，越往高处越恐惧。

    古语有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20世纪80年代，一个美国人经台湾香港来到内地，自费到终南山寻找传说中的隐士。

    他在台湾时因阅读了隐士们的诗作，对此种生活方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台湾人却告诉他：“中国内地不但没有人修行，而且隐士传统也不复存在。”他有些怀疑，所以决定亲自去跋山涉水看看，是否在内地，隐士已经是一个消失的传说。

    在几年的时间里，他翻越了长达八百公里的终南山山系，太白山、五台山、观音山、秦岭山脉、王顺山，经由道人和尚们指引，寻找到许多长年在山中修行的隐士。他惊奇地感叹：“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幸福、最和善的人。”他认为在美国的许多隐士都有点神经质，而中国的隐士在常年孤清简素生活中，变得更有智慧、更为仁慈，并且一直影响着中国社会的精英阶层。

    回到美国，他对美国人说：“（中国的）隐士像研究生，他们在攻读他们精神觉醒的博士。”后来这些经历变成文字，在中国出版的名字为《空谷幽兰》。

    中国的隐士传统以及隐士精神，延续数千年，是士人阶层心中不可触碰的精神殿堂。高山流水，直钩钓鱼的姜太公，三顾茅庐诸葛亮，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以及在各朝各代宫廷隐秘历史中对帝王们有着深远影响的高僧们，一直没能淡出中国历史的视线。

    大概大多数欧美人是很难理解这样一种隐士心理，既然胸怀天下，又为何闭门不出？既然闭门不出，不沾尘俗，又如何可以对天下之事了若指掌、心若明镜？放在我们如今这个喧闹的新社会，大概同样也很难去体会，如何可以放弃世俗繁华，攻读不会带来名利的精神觉醒学博士？难道他们不会慌张，不会恐惧，不会担心时光虚度吗？

    所谓的隐士精神，修炼的正是一种不慌张、不恐惧的艺术。意大利人自傲全世界只有他们最懂得发呆的艺术，但其实中国人却曾掌握着关于“隐士精神”的智慧钥匙。这样一把钥匙，或许已经遗落在某个山间幽林中，却一定不会消失，它被保存得很好，金箱银箔里装着，静静等待光彩大放。

    这个国度的人们，太急着去锋芒毕露，太急着去给身上贴满标签，唯恐被忽视。男人一定要名车名表，女人一定要名包华服，尽显奢豪。可是，尽管如此，举目皆是慌张的心，不见淡然的人。这也是欧洲人为什么对着许多满身名牌的国人，摇头觉可惜的原因。很可惜，浅层次而言，是因为完全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贵族。更可惜的是，全然忽略美学，要把所有奢华表现到极致，方能感觉到满足。所以，凡是布满LOGO的名牌，在中国一定卖得最好。

    然而，与极尽奢华相反的是，他们内心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谁都知道，从台阶上跌下来，不过鼻青脸肿。从高空掉落，就是生死存亡了。所以，越往高处越恐惧。恐惧时代的变化，恐惧人心的变化，恐惧一切，停不下来。

    他们深深知道，假如城市陷落，假若世界动荡，他们就会成为最不安全也最不可能安全的那群人。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国家会在很长久的岁月中倾慕一种隐士精神。出则繁华，入则宁静——隐士们其实是找到了平衡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的法则。他们能与王公贵族笑谈，亦能与寂静山林和谐共处。穿行于天上人间，无有阻碍。不为奢华捆绑，也不惧怕清淡生活，寂静自由。可上天，可入地。可穿行尘世间，可隐身乡野中。

    我时常会想起那些终南山隐士们，想起那些梅妻鹤子们，感觉到他们为我们留下的关于“心灵寂静”的智慧。任时代如何嚣张跋扈，永远有一种智慧不会泯灭。这是，永远灭不了精神的火种。

    一个顽强的民族，自有他自己最顽强的传承。这种传承，留在了我们每个人的血液精神中。当你的内心足够寂静的时候，你会发现他，你会明白那种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你——不再慌张。

    他用你没想过的方式爱你，也是爱

    一个人只懂得欣赏自以为的爱情，一定没有办法拥有一段长久的感情，因为没有人能永远按照你的爱情剧本演出。

    这个城市的人，没有办法不爱便利店。尤其是住单身公寓的日子里，左手拿一碗鱼丸，右手抱一本新出街的杂志，慢慢踱回家，瞬间就感觉不再那么空虚。

    我们也总是希望有一个如便利店般的情人，24小时不打烊，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要求，永远在那里等着对你说“欢迎光临”。

    很多姑娘往往对爱情抱着这样美好的理想：遇到一个只为自己营业的便利店情人。最后，她们一直到青春逝去都不曾遇到这样的男人，然后抱怨这世界为什么找不到一个热衷爱情的伴侣。

    许多人身在爱情中的时候，太容易变成一个编剧，好像爱情就应该是他们认为的那个模样。他们天生脑子里有一个程序，在进入爱情状态的那一刻，立即自动被按下开始键。直到有一天，这个程序不再能与大脑兼容运行的时候，他们发现这是全天下最不公平的感情。

    为什么我就算再忙，还是永远记得生日、纪念日甚至他父母朋友的生日？为什么我的手机从来不会在被需要的时候突然没电关机？为什么我好像总是一副待命的状态，而他永远可以找到理由说“不”？

    为什么？并没有人要求他们必须要做到这样，是你自以为这样才是爱情，你没有办法理解不按剧本演出的人，他你无法懂得那些不在理解范围内的付出与牺牲。你按照自己以为的爱情剧本演出，却发现对方一点不配合，然后感觉自己正在演一个可悲的独角戏。

    爱情里从来不是这样，因为你做到了，所以对方也必须排除万难做到，不然就是不够爱。因为，每个人为爱情付出的方式和道理都不相同。对于女人而言，最大的困难并不是牺牲和付出，而是理解对方的牺牲和付出。

    很多年前，我渴望一只美丽的音乐盒，他却觉得只能送音乐盒做生日礼物的男人是多么的丢人。当女人还在沉迷于偶像剧那些温馨小浪漫的时候，男人却没有办法陪着你演绎你最爱的画面。你所希冀的，你所看重的，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只是幼稚的把戏。你失落，你伤心，你以为他不懂你，你以为你们的爱情没有办法融为一体……

    后来发现，年轻时候，我们分手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微不足道的。等到发现原来现实中有那么多更残忍的鸿沟和重压，不是24小时随叫随到的温柔可以解决，斯人已不知在何方。然后怀念过去那些纯粹的感情，以为自己再也遇不到美丽的爱情。

    其实，爱情永远都是那个模样，不曾改变。不是因为你变了，不是因为时代变了，不是因为你运气太糟糕。不过，是你对爱情的理解太狭隘，是你没有学会欣赏对方的爱，是你遇到的爱情没有办法变成你喜欢的那个故事。

    一个人只懂得欣赏自以为的爱情，一定没有办法拥有一段长久的感情，因为没有人能永远按照你的爱情剧本演出。

    多少人因为编错了故事，错过了一份真挚深沉的爱，再也无法找到一个更好的故事。

    良人就是你自己，是健康和智慧

    一个女子在遇到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境况之后，对于某些结局，并不会太过伤心意外。只是又一桩都市现形记而已。怕的是，真的就此怀疑，不再有良人。

    前几日，她说肋骨下一直疼，不知是什么毛病。我责怪她肯定是贪靓，受了风寒。不料，过一日说已在医院，是胆囊炎，可能还要开刀。心里一紧，胆囊的毛病最是折腾人，又骂她从不肯好好吃饭，现在该知道要改了吧。她乖乖地说，这次一定会改，一定改。

    经年之后，我们都早已不是那些个“眼泪知道”的女子，而是“身体知道”。神情里可以不留痕迹，然而身体却有最顽固的记忆，一如《哈利·波特》里那个小小的飞行器，永远保留肉体记忆，难以磨灭。身体知道，创伤在哪里，伤口是曾经的谁造成的。

    五年时光，恍如隔世。

    那个时候，两个人一起住。她睡眠很差，睡得晚起得早。等我蓬头垢面地起来飞快刷牙洗脸，她已经光鲜地站在那准备出门了。她总是不肯吃早饭。我穿着球鞋，拎着高跟鞋，飞奔在上班的路上还不忘赶着买个包子馒头。她却踩着高跟鞋，不忘在上班的路上去花店买最新鲜的百合花。

    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云泥之别。

    她爱一个人，可以忘记身体，忘记一切。逃了婚，从一个城市奔到另一个城市，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进了他的公司，拿着微薄的薪水，咬着牙从不肯张口诉苦。

    从一个买皮草都不眨眼的姑娘，变成朝九晚五的打工妹。陪他应酬，和一群大腹便便的中年生意人一杯杯灌白酒，只是为了看到他在旁边皱眉，蛮横地拦住她，命令她回家。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依然是懦弱的。

    他知道她为着什么，他知道她放弃了什么，可是他假装不知。起初相见，他多么意气风发，在咖啡厅整夜陪她，听她说什么都不觉累。如今，明知她是怎样的女子，还是吝啬那一句明白话。既然他给不起，那么相遇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表达的。

    因着那个人，她不愿意在这个城市停留太久。每次匆匆来去。

    她爱过的人并不多，每次都无法花好月圆。可每一个真正令她动心起念的男人，她依然用力去对待。一个女子在遇到过尽千帆皆不是的境况之后，对于某些结局，并不会太过伤心意外。只是又一桩都市现形记而已。怕的是，真的就此怀疑，不再有良人。

    好在，总是有浮生安慰的。就如亦舒的小说，永远都是不幸被言中，却总还能找到浮生安慰。

    她的浮生安慰，是她自己坚持所得。她说，只要有一个可伴她到老的骨血，对于良人这回事，全当是个慰寂寥了。

    说是慰寂寥，却如何不能轻易释怀。起初的时候，彼此谁又不是诚意满心的样子？谁又不会一起畅想，多少多少年之后，银发佝偻，在某个风景如画的地方，相携散步？我相信，起初的时候，他是诚心诚意。只不过，分开的时候，他也一定是诚心诚意的。

    我们都是比男人更有诚意的女人。只是不小心看到了太多言不由衷。为着什么失去了诚意，理由一点都不再重要。

    原本他以为他可以，结果对着另一个完全真实的诚意，清楚地发现他其实不可以。这世上，太多这样高看自己的男子。

    当你看懂这些懦弱与自私，当你看开这些懦弱与自私，当你有一天，面对那些懦弱和自私的时候，没有泪可流，也没有恨可怨，只想淡然说一句：没关系。再见。嗯，再也不要见。

    当下那一刻，转身，回头望望那些年的人与事，开始懂得：良人其实就是自己，是自己的健康与智慧，是谁也偷不走的健康和智慧。

    你要一个能轰轰烈烈为你去死的人，

    还是一段细水绵长的平淡

    时间终究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时间却也是最无敌的试金石，试出真善美，试出永恒之物与易碎之品，试出高贵与廉价，试出君子还是小人。

    菲国劫持案成为城中热议话题。男人们从多方面多角度论证此事太离谱太蹊跷，怎有如此无能之警察、无能之政府。女人们叹的可不是这些。

    女友一副感同身受、恨不泪眼婆娑地说：“你看那梁太，平凡若斯，还是有男人为她挡子弹。”我问我爱的那个男人‘你会为我挡子弹捐肾脏吗’，他却是不耐烦地皱皱眉头说‘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我这样的疯子，正常的男人都会害怕吧？”

    不管男人怕不怕，她是我眼里的奇迹。三十岁依然天真地爱着一个男人，十年来自掏路费去看他，到最后，手上攒出了各大航空公司的金卡。

    女友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知道这世界最爱他的是老父老母，最爱他的男人愿意为他挡子弹，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只会为自己的妻儿挡子弹。即便如此明了，依然身不由己、奋不顾身。

    有时候问她：“累吗？”累，怎么不累。午夜时候，平常人都酣睡，她却要为着第二天的奔波做准备。她却哀怜地说：“别的我都不怕，就是有天想到，万一他死了，我连被通知死讯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家人不会告诉我。”

    她女友的美国男友听了她的故事，说她真是个演员。她听了，委屈得泪如雨下。从小乖得连蚂蚁都不肯踩，品学兼优，到了那个年纪，嫁给家人认定的好男人，以为这辈子都会是个好孩子。结果，人到中年，为着一个男人，到如今变成一个演员。一边演敬业员工、孝顺女儿，一边演矫揉造作张牙舞爪的小情人。外表是静好乖巧的中年女子，内心是撕裂纠结的少女情怀。

    对女子而言，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我们的心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嚣张，不惧道德不惧是非。但这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我们的爱前所未有的飘摇和脆弱，不惧时间不惧规则。

    时代给予了我们实现自我的机会。许多女子在终于能完全替自己做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面对的一切都非她所想，也非她所要。《EAT ，PRAY ，LOVE》里女主角伊丽莎白，30岁之后既不想要孩子，也不想要丈夫，一夜间决定全部都抛弃，千金散尽还复来。这大概过于童话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勇气破掉一个旧世界，造出一个新世界。

    到底是顺从内心，爱我所爱？还是如那平凡梁太一样，和一个愿意为你挡子弹的平凡男子琐碎到老？

    没有一个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一个是红艳如鲜血的红玫瑰，一个是心尖上的肉肉。端看你有无勇气、有无能力。一遭旧梦醒了，被迫让前半生一笔勾销，没想到，成全了一个更好的自己。这样的传奇不是没有，只是在任何时代都属凤毛麟角。

    我亲爱的女友，十年空中奔波，内心深知，这段感情已如肺病一般，时时发作，却难有痊愈之日。只能等待时间来降伏她。

    多年前，她心心念念地为着男一号和女一号泪流满面，仿佛看到了自己。如今，她说，原来男二号也有那般的好处，只是女一号不甘愿平淡。她终于知道了真相。

    时间终究是女人最大的敌人。时间却也是最无敌的试金石，试出真善美，试出永恒之物与易碎之品，试出高贵与廉价，试出君子还是小人。这石上刻着七个字：平平淡淡才是真。

    何为平淡才是真？当你欢愉的时候，回头看到他在身边。午夜梦回，泪湿了枕巾，他在旁边，伸手就能触摸到温热的身体，听到他的呼吸，瞬间一颗心落回到胸腔里。世间女子，最终求的，不过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