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也许对方还能帮上什么忙,便是不能帮忙,好歹也通个有无,并没有什么要紧。
偏偏回回他想要就那一个事情说话,都被王弥远给摁了回去。
这回终于得了机会,他再忍不住,便把心中想法说了。
顾延章那日在楚州驿站见到卫七同李太南起冲突时,便有听过类似的话,原本就有几分好奇,此时便把事情问来。
果然还是军中争功那套。
只是因为这回广信军中分得的功劳太少,能用来分配的更是少之又少,王弥远同李太南之间的功劳差距太悬殊,冯远这个都虞候,连半点遮羞布都不要了,做得太难看。
顾延章不是走武功之道的,然而他在军中认得的人物却是着实不少。
当日在保安军转运司中任职,他名义上只挂了保安军,实际上却是协管三军的后勤粮秣,少不得与不少高等将士之间都有联系。
除此之外,他与周青的私交非常不错,也深得陈灏信任,便是想要求见杨奎,若是请陈灏帮着引荐,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这些在他看来并不算是多特殊,可对于王弥远来说,却是比登天还要难。
眼下延州的战事虽然打完了,可杨奎身上的职务并没有完全卸任,依旧可以节制广信军。
王弥远在广信军中勉强能排得上号,可放在保安、镇戎军中,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先不说有没有机会同陈灏、杨奎等人见面,便是见了面,也不太好让对方来听自己说这等对个人极为重要,对高位者而言,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
况且就算听了,对方是相信冯远这个都虞候,还是相信王弥远这一个冯远的属下?
越级奏事,本就是官场上的大忌。
功劳被贪,他实在也没有任何办法,不仅如此,还要约束手下,不要叫他们出去乱说话,以免引起冯远的猜忌。
顾延章听他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想了想,还是将如今朝中的情况同二人粗略解释了一回。
“……即便其中当真有什么不妥,眼下这个情况,杨平章也不可能让都虞候重新分派功劳,毕竟枢密院已是下了明文,此刻反复,等同于打他的脸,便是为了朝廷的威严,哪怕他也知道这事情办出了打错,却是不会再行更改。”
卫七顿时耷拉下了头,十分地失望。
王弥远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事情,笑道:“这点破事,倒是麻烦官人费心了。”
顾延章便道:“虽是如此,今次入京,我也还是打听一番当时究竟为何有此一桩事,看看冯究竟是有什么心结,才这样行事,纵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也能帮着看一看。”
他虽然自称帮不上忙,可有心助力,话说得诚恳,态度也极好,卫七看在眼中,是半点不觉得勉强,心中倒还十分得意,认定自己当日那一架,竟打出了这样一个机会与对方相识,实在是打得太划算了。
众人日夜赶路,数日之后,终于抵达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