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拿了礼服就去吃吧,好久没吃了。
不过才六点半,天就暗下来,风也有点急,幸好我今天穿了件夹棉的大衣和牛仔裤短靴,裹紧了围巾向前走,倒也不觉得冷。
那老师傅看我来取礼服,笑眯眯的告诉我,我的这件礼服他绣得最花心思了,因为知道我肯定要穿在重要的场合,他也不敢松懈,一针一线都特别仔细。
我拿在手里看,两肩处被缝了朵暗金的玫瑰,栩栩如生,灯光下透着低调的闪,把原来被撕扯的地方掩盖住了,又添了些许别致,我很满意,爽快给了老师傅更多的报酬,他也很高兴,直说道,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过来找他,他在这里都坐了二十多年了。
每一个专心致志的人都值得被尊敬,老师傅的事给了我一些启发,我突然就想到自己的日后,我是否会像他一样,对着一份自己喜欢的手工业,坚持这么多年并且不生厌,在熟悉的风景里找出惊喜来?
不可否认,想到那样的可能,想到那个白发苍苍的自己还在缝纫机前,摆弄着自己的作品,我想我一定很心满意足。
谨慎地把礼服包了一层又一层,我这才放进了空气压缩袋里。这已经不是一件礼服这么简单,是丹丹的心意,是我自己的灵机一动,还有老师傅的勤勤恳恳,以及那份至死不渝的热爱。
摸摸饿了的肚子,我想到鸭血粉丝汤,走快了几步,巷子外面左拐好像就是了。
然而我这时候才发觉,身后有异于寻常的脚步声,似乎是我走一步,后面跟着一步,步伐出奇的一致,我试着快了两步,后面也快了;一慢下来,后面也跟着慢。
就是再笨我都知道我被跟踪,可是这老街,并不算偏僻的地方,怎么就有人敢这样跟踪我?
越想越不对劲,我攥紧了包包什么也顾不上就往前跑,用力地跑。
背后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似乎越来越近,我的心脏像要跳出来似的,可脚下不敢停顿,一直向前跑。
突然背后的人不知用什么朝我一砸,我一吃疼就向前扑去,一双手就这么袭向我的脖子。
我没机会再望一眼前面,又是巷子,又是巷子。我他妈到底为什么这么背,老是在巷子发生不好的事。我又气又急,一把抓起手里的包反手敲在脖子上的那双手。
我就不信,我总是那么背。
背后的人似没料到我会挣扎,一脚踢了过来,一双手拿着手帕就上前。
一股酸腐的刺激气味让我害怕,更让我犟起来,想迷晕我,他妈的老娘跟他拼了。这么一想,我顿时来了力气,硬生生从地上撑起来。
“别碰我,包里有报警器。”我扭头瞪了背后的人一眼。
身着黑色皮衣的家伙傻了眼,大概以为能一下就把我迷晕,没想到还被我看到了长相。
“不信就过来试试,看你能逃哪里去。”我趁他没注意,一腿踢过去,短靴早就松了,飞到他脸上。
我趁这机会发了狠往前跑,后面那人反应过来,骂了声什么又冲上来。
“救命,抢劫!强/奸了!”我喊破了嗓子。
这下巷子里涌出一个又一个人,身后那人停了脚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侧掠过,我反应过来时,已经看到老师傅拿着熨斗往那人身上招呼。
我躲过一劫,却也耗尽了力气,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能跑得这么快,太厉害了。
短靴不知被谁捡回来的,我蹲在地上很久很久,双腿都麻了,也很后怕。
“姑娘,打电话让家里人把你接回去。”老师傅过来搀了我一下。
我点头想从包里拿手机,结果包里什么都在,就是手机掉了。我连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
心里涌上一阵前所未有的不安,难道刚才那人追我是假,手机才是他想要的?他要我的手机做什么?
我借老师傅的手机拨给宋涛,他估计在忙,很久都没接,我无奈只能拨给厉兆衡,他手机一连串相同的数字,想不记住很难。
我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这种情况下打给他,还好响了两声他就接了。
“让许洋来接我。”我没等他说话就把地址报给他。
厉兆衡居然问都不问,就说了两个字,“等着。”
我把手机还给老师傅,他见我没事就回去忙了,我站在路边十来分钟,终于来了熟悉的车子。
厉兆衡跨下车大步阔阔向我走来,我发现我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想见到他。
不等他走到我面前,我几步跳过去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胸前,肆意哭出来。
他的身子滞了滞,帮我围好围巾,又把我捞进他风衣里搂着,大掌在我背后轻拍,“没事了,我来了。”
“我,我很害怕,这一次又遇到那种事情。”我模糊的视线里什么都看不到。
厉兆衡将我紧紧搂着,“有我在,永远不会。”
我抖着手抓住他的衣襟,泪眼婆娑看着他,“你说到要做到,”
他轻吻我的鬓角,“相信我,我会护着你。”
我相信了,不管是什么,这句话都能让我安心下来。疲倦紧接而来,我不想再动,勾着他的脖子让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