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蓝永晗飞快地转身,又一次走在妇人前头,在二人之间形成一道挡墙。
那妇人顿在蓝永晗面前,身形一滞,讪笑道:“晨歌……你男朋友很爱护你呢。”
萧晨歌淡淡说:“伯父伯母,你们坐吧。”
指了指院子里的桌椅。
蓝永晗见萧晨歌认识他们,也就不拦着了,在萧晨歌身边站着。
那伯母却不坐下,从行李袋中往外掏东西:“晨歌,这都是家里的土产,你不要嫌弃。我说了晨歌现在生活挺好的,大概用不着,你伯父说晨歌喜欢吃家乡的东西,非要带着。火车上的人可真多,这么多东西带得我九死一生的……”
萧晨歌只是淡淡看着,并不接,那伯母也不以为然,就往桌上搁,不一会儿就堆了一大堆,倒真是土特产。那伯父进院子后叫了一声“晨歌”后就在专注地抽烟。
萧晨歌只是默默看着院子里的竹子,对面前这对热情的夫妻毫不在意。
那伯母拉着萧晨歌的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话,大概就是:他们非常想念萧晨歌姐妹;如今家道中落,非常缺钱。
不过见萧晨歌不言不语,蓝永晗也不做声。甚至有点好笑:因为萧晨歌那状态,很明显已经游离神外,妇人说的什么东西,恐怕她几乎就没听见吧。
果然,那伯母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渐渐觉得萧晨歌的不对劲,试探地问着:“晨歌,给我们十万元,你说怎么样?”
萧晨歌只是愣愣地出神,直到那伯母摇了萧晨歌两次,萧晨歌才如梦初醒一般:“你,你说什么?”
那伯母气急败坏,可又不便发作,狠狠剜了蓝永晗一眼:“蓝先生,你不知道晨歌脑子不好吗?”
那伯父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妻子的失态还是因为对萧晨歌的恼怒。虽然他们是有目的而来,可是坐了一天的车,辛苦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妻子说的不错,那么多的特产很费了他们一番心思。
萧晨歌的待客之道却是一杯水也没有,而且对妻子说的话根本不在意。
蓝永晗早已不耐烦,冷冷道:“你们的目的不过就是要钱,用得着这么多废话!”
这句话激怒了那伯父,他们听人家说,萧晨歌姐妹这么些年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没有钱,她们连生活都难自保的,怎么可能越来越好呢?
据说,她家有祖传的宝贝啊!萧晨歌卖掉宝贝给萧元慧治病,还能开包子店,原先的房子居然也保留下来了,弄得相当舒坦呢。
这宝贝,应该是从萧元慧父亲手中传下来的。
这男子名叫萧松,萧元慧的父亲叫萧杉,是亲堂兄弟。萧松的父亲与萧杉的父亲是亲兄弟,而他们具是独子。因此,要按族谱说起来,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全国大灾难,缺少粮食。萧晨歌的爷爷一根扁担挑起家当,带着妻子和儿子南下乞讨,在X城落下脚来。
虽然萧杉在世的时候萧家家境并不如何,但是落在萧晨歌手中,萧家在这样的困境中竟然发了。可想那个宝贝是何等值钱。
萧松认定,那件宝贝就是祖父传下来的。如此一来,萧松一家也有一份,哪能让萧晨歌姐妹独吞。
当时,妻子吴金莲知道后就要立刻来萧晨歌家里要回属于自己那一份。但是萧松认为不能这么直接,毕竟这么多年来,两家虽然偶有联系,却也不过数年一次。况且,自从萧元慧出事后,他们躲避还来不及,在人家真正困难的时候并不曾援助,萧晨歌心里定然不痛快。
万一萧晨歌不认,那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换句话说,就算他们采取手段要回一点,可若萧晨歌隐瞒了那件宝贝真正的价值,他们一家还是吃亏的。因此,迂回为上。
可蓝永晗的话到底激怒了他,萧松吼道:“我们只是拿回自己的钱,你个小白脸是什么人,也管得着我们萧家的事情?”
蓝永晗虽然不解,但是多少猜到一点。这段时间,他也仔细观察过萧家,又听人说过一些,据说萧晨歌是卖掉家里宝贝的。否则,也很难解释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又怎么将家里打点得如此妥当。
……光靠“卖”,不会有那么多钱。
吴金莲叉着腰,啐道:“我看你这小白脸也是看上萧晨歌的钱了吧!听说她有点神经病,我原是不信,今天看来果然不假的。你一个四肢健康的年轻男人,不是看上她的钱,能做她男朋友?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的,怕都是她给你置的吧?真是想不通,人都傻了,对男女的事情还懂。我就听说,当年小小年纪就晓得耍男人,高中还没毕业就有了野杂种。你这小白脸,难道不知道?外面什么钱不挣,她还有个姐姐呢,就算有个金山银山,也靠不住你们三个坐吃等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