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瓷瓶里倒出一粒豆大绿丸,粗鲁地拍进节南嘴里,“你不想我心烦,就别给我看这张死烦的脸。只要一到都安,我立刻找间香火鼎盛的庙,磕上一万个头,转转诸事不顺的鸟运气。”
“我连他临终遗言也没听……”节南正说,忽见张正跑来。
“这就出发了,小山姑娘快进车里去吧。”
“老舍头……”节南说出半句。
张正就道,“嘿,甭提了,那个老剐刀天杀的鬼东西,竟然易容,混在咱眼皮底下,实则长一脸刀疤横肉,看着就是山贼一伙的。我这条命,其实叫兔儿贼救了。不过,那兔儿贼的剑法好不凌厉,老剐刀死前受了不少活罪,连眼都闭不上,跟硬生生吓死了一般。”
“那兔儿既然救人杀贼,崔大人应该不会再追究下去?”她哪里凌厉了?对一个杀人如麻的大贼头,对一个杀了她全家的仇人,不让他死得太痛快而已。
“这还不好说。崔大人说国有国法,老舍头纵是十恶不赦,也该送官法办,而不是私下处置。更何况兔儿贼胆敢袭官,若再让他瞧见,定要捉拿归案。”
“当谁不知他是提刑司的官。”节南冷冷一笑。
好在她面无血色,怎么笑都诡异,张正因此全然不觉。
“总之兔儿贼暂时搁一边了,咱先去府城再说。小山姑娘大概还不知道,刘家小姐差点让山贼抢进山,虽说大人来得及时,把人救了下来,但那姑娘吓傻了,干瞪眼躺着,不哭不闹,喂什么吐什么,不大妙呢。”
“一张嘴像刀子,还能被吓傻?”柒小柒看张正跑到前头去,才撇了撇嘴,眼神十分怀疑,突然往车下跳,“我去给她把把脉,看她是不是装的。”
节南伸手想拦,却连小柒的衣服都没碰着,眼睁睁瞧这位姐姐找麻烦去了。
没一会儿,一名小司官跑过来,往空车里瞧上一眼,问都不问节南一声,朝身后喊,“崔大人,十二公子,这里有空车,快请上车休息吧。”
青衣衬文儒,从黑暗中走到光下的文官儿,身影如竹,面若金玉,唇苍白。节南这才发现,崔衍知不仅右手包了白布,肩衣上一大团血渍,还在往外渗红。
她自然清楚他右手的伤是她的手笔,莫非肩伤是为了救刘俪娘?
“你!”司官赶节南,“到别处挤一挤,这车我们府衙征用。”
节南偏不动,笑得倒是和气,“我瞧着王家的马车又大又舒服。”
知道她是谁么?
恶霸之女!
最讨厌听人指手画脚!
相较节南假和气,王楚风语气真和暖,“不瞒姑娘,一辆马车让贼砍坏,还有一辆腾出来给刘家女眷用了。”
节南对王楚风还是有三分好感的,尤其在知道王楚风和王泮林是两个人之后,用更柔和的声音说道,“只是别处也都满了,还请容我同二位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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