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了屋,秋桐将酸木匣子往贾琏手边一放准备走人。
贾琏连忙起身拦住她,不解的问:“敢问秋桐姑娘,太太这是何意?”
秋桐瘪瘪嘴,说:“还不是二房欺人太甚,拿次品要你当个正品的价格。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太太在房里急的上火,她自知嘴笨又没有心眼,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让二爷您干着急吧。这些年她手上也没攒多少银子,倒是嫁妆体己还有些,让你随着屏风一起当去,说不准还能凑够五百两。”
贾琏心下一惊,忙道:“太太的心意贾琏领了。还请转告太太...我有熟悉的工匠早就打听好了,可以帮忙修补屏风,用不了几两银子。你回太太别让她费心了,这些体己还请她收好,我自是不当要的。”
秋桐当下喜不胜收,连说:“阿弥陀佛,实在太好了。太太知道您有贵人相助定会放心不少。”
说完秋桐自感嘴快,不免让人听出是太太不舍得的意思,忙说:“太太对二爷自是舍得的。”
贾琏笑道:“太太对我的心意自然不会多想。本来还打算过去给她请安,不过二太太催的急,等事情办妥之后我再去给她与父亲请安。“
“二爷的朋友真的会将屏风修好吗?”
“自是不会骗太太的。”
秋桐这才捧着酸木匣子赶着回去回话,临走前还不忘跟贾琏说有事情记得跟太太说。
贾琏送了她离开,取过半米高的屏风抱在怀里打量。比起一般屏风要小巧许多,一般人家都是当作炕屏用的。若真是要修起来可是个精细活儿。
再说他哪里来的工匠朋友,不过是看到太太这般不想让她再上火吧。只有现将屏风带出去,一间间铺子打听吧。
旺儿替贾琏备好了青顶的轿子,贾琏却看外头日头不错换来旺儿给他换来一匹黝黑的骏马。
正准备出门时一声爽利的“琏哥哥”让他停下脚步。
王熙凤裹着猩红色的及地大斗篷,眉眼娇俏,眼神中带着埋怨:“怎地就不知道来找我?”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贾琏却知道她的意思。
没等贾琏说话,王熙凤接着道:“这东西修起来繁琐却不难,最难得的是它上面雕的金漆片子。好在叔父的门客中就有人善于漆金彩绘的,你不妨把它交给我,我让人送回去修好了直接帮姑妈当了。”
“这怎么好呢?”
“哼,我还不知道这是姑妈生气故意为难你的?谁叫你有眼无珠不识金镶玉!姑奶奶也是有脾气的!就算嫁不出去,你求着要娶姑奶奶我,我也是不会再嫁给你的。能配得上我的,定是天地间遨游的大男儿,才不是你这样长相精贵的玉人儿!你把东西给我,我自去回了姑妈!”
王熙凤说道激动,脸颊晕红,眼中含着秋水一般。
“赶紧让人给我送去!”王熙凤不等贾琏回答,转身跑了几步背着身子抹了把眼眶才又回头叉着腰撑着自己说:“看不上老娘,老娘也看不上你!下次再见,你是你,我是我!”
贾琏在这个世界生活久了,知道许多姑娘家光是听到‘婚娶’二字都会羞红脸蛋,凤丫头此举果然彪悍,说到底也不过刀子嘴豆腐心怕二太太为难贾琏罢了。
贾琏手里还牵着缰绳,高大的黑马打了个喷嚏,嘴里的稻草喷到旺儿脸上。可他不敢耽误怕自己主子被王熙凤呕到了,忙说:“爷,听说她可是出了名的凤辣子,千万...”
“别在背后说人,更不许再背后说她。”贾琏闭上眼还是王熙凤头上的淡薄白气。
办完事照例到二太太房里回话,也不知王熙凤怎么跟她劝的,二太太话里少了些火/药味儿。贾琏去的时候正好有管家婆子过来取库房的钥匙,二太太直接让她找王熙凤拿。
贾琏当下心紧,本以为王熙凤不嫁到荣国府就能少沾点见不得人的事儿。可刚才听到二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要将王熙凤留到嫁人为止,再那之前,面上是长辈教导王熙凤管家免得嫁出去治不好家,里头到底有多少花花肠子贾琏可是清楚的很。
贾琏定睛一瞧,找王熙凤来的管家婆子周身黑气竟和他见过菜市口问斩的囚犯相当!而二太太身上若有若无的黑气也浓了些。
到底又弄出什么是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