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主子,荣国府到了。”
持尘一路上被北风灌的嗓子都压了,说话闷闷的。
等到贾琏转醒,脸蛋红扑扑的谢了他们离开后。永舜在持尘的诧异下,继续使用被外人触碰过的坐垫等物,面上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意思。
“他说他住在后廊上,当咱们不知道他住在荣国府。”永舜不掩笑意的说。
“这您就说错了,要是真说起来,他也算没说谎。他爹住在荣国府偏院多少年了,认真算起来是分住了,都极少到荣国府内。据说,他们大房的人去荣国府还得从角门坐马车绕大门过去。”
“这话怎么说?荣国府正房大房不住是让给史太君住了?”永舜十分不解。
持尘干脆换了人赶车,反正永舜不是那么嫌弃自己,趁机会钻到暖和的马车里跟永舜说一些小道八卦。
“那贾宝玉也在荣国府外住?”
“怎么可能啊,若说贾宝玉的玉是他的命根子的话,贾宝玉这个人就是荣国府的命根子。他自己带着七八上十个丫鬟住在荣国府老太君的院中院里,活的跟神仙一般。哪里是贾琏能比得上的。荣国府的正房荣禧堂也被他爹,也就是二房的雀占鸠巢了。”
“竟有这番苦衷。难为他小小年纪竟要从商。”永舜靠在马车壁上,鼻子里还若有如无的飘荡着香甜气息。
“不知为何,我见他就不生厌,反而想多亲近。”半响,永舜薄唇微启说。
赵贵妃早已失去往日的掌管六宫的凤仪,捏着素面帕子捂着胸口倚在皇帝身旁。
邵华殿内,左望去,有道观修士念念有词,手指夹着黄符上下左右四处摇摆。右望去,隐士高人嘴里咕嘟咕嘟念着咒语,用家传瓦罐熬着药汤子,火势颇旺,苦涩的药味弥漫好似赵贵妃的心。
中间还有什么绝世神医、华佗再世、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等男女老少不停的穿梭把脉,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天家宫邸,此刻可谓热闹非凡。
“若是真的冲我来的,不掌凤印也罢。只要我儿能安好...”
皇帝用素帕擦拭赵贵妃眼底泪水,另一只手拳头捏的青筋爆出,压着嗓音柔声道:“休要胡闹,你且去歇息。无论我儿好坏,你都是六宫之首。若我儿吉人自有天相,他日朕定立舜儿为太子,他人若敢妖言惑众,朕大杀四方!”
赵贵妃连忙捂住皇帝的嘴,泪眼朦胧的道:“休要再说杀不杀的,臣妾心中知晓圣上心意就是。只是挂念我儿,倒是让圣上为难了。”
皇帝不忍心见到赵贵妃风吹就倒的羸弱模样,喊了身边伺候的内官端来玫瑰露一勺一勺喂了过去。
赵贵妃哪有胃口,却又见皇帝强颜欢笑的模样,咬着牙都喝了下去,只是眼眶始终有晶莹的液体,欲坠不坠,更添一份梨花带雨。
就在此时,七皇子身边从小伴着长大的替身和尚持尘竟大失仪态的跑了过来,口中连连喊着:“有救了,七皇子有救了!”
皇帝听闻,也顾不上斥责他失仪,忙扶起赵贵妃走了过去。
一向端方的持尘和尚呼呼喘着大气,刚要说话,背后突的发凉,就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赖头和尚,浑身发着臭气。站定后,他身后又走出一位一瘸一拐,佝偻身子的跛脚道士。
赵贵妃头晕目眩没看清楚,倒是皇帝看的一清二楚,刚才分明只有持尘一人进门,后面两人竟是凭空出现一般。喜不自禁的拍拍赵贵妃的手,转头客气的道:“不知两位大师可是见过犬子?”
“真龙天子何须与我等客气!你那儿子不过是见了情缘‘拔’不出魂来,不,咳咳,是‘抽’,不...反正就是少了一魂儿,等到午时一刻,西南天脚边会出现七彩霓虹,切唤他名讳便能痊愈。”
赵贵妃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抓住赖头和尚的手腕,急迫的说:“大师可是认真的?”
熟料赖头和尚望了她一眼,后退几步忙呼:“阿弥陀佛,您是?...”正欲说什么,却被跛脚道士伸手拦住。
“罢了罢了,一切皆有姻缘...切记午时一刻,七彩霓虹下。”跛脚道士忽又呵呵笑了起来,指着持尘道:“持尘,持尘,便落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