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准备工作

o啊！大好机会怎能错过。

    “真的不了。阿风说他要来接我，万一他来的时候没看到我，我又有理说不清了。”沐青琳有点惋惜却无可奈何。

    “好吧！既然你们自己也有活动，那我们也不打扰你们了。”好友拉起自己的法国籍男友，以法文说了句：“亲爱的，我们走吧！”

    沐青琳脸红心跳地听着好友对她男友说的话，不害臊！她转身面向马路。一声急促的煞车声吸引了沐青琳的注意。开过头的阿风正疾速倒车，然后再紧急煞车停在沐青琳面前。

    “对不起，我来晚了。”阿风敏捷地跳下车，然后再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

    “没关系。”沐青琳说，被动地让阿风亲吻面颊。

    “我说过没有原因不可以随便亲我。”虽然知道制止他也没用，但沐青琳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今天你毕业嘛！”阿风顽皮地笑笑：“而且对绅士来说，亲吻淑女的面颊是一种礼貌。”

    沐青琳叹一口气，阿风为她拉开车门，沐青琳没有异议地上了车。

    “去哪？别去太远，我今天想早点回家。”沐青琳不甚感兴趣地说。

    “带你去一个保証你会喜欢的地方。”阿风话还没说完，车就向前疾驶而去。

    三十分钟后，敞篷车终于停了下来。沐青琳往旁边一看，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沙滩？

    夜晚的风徐徐地吹着，还夹杂着浓浓的、属于海水的那种咸咸的味道。海岸线旁没有旅馆或住家，所以光害并不严重。脚下的沙粒经过月光和远处路灯的映照，发出闪闪的光。沐青琳一时错觉，还以为今晚的黄金海岸边有两个星空。

    要是平常，在这种气氛下她一定乐死了。但是现在她身上穿着削肩、长过脚踝的晚礼服，脚上还踏着一双三吋的高跟鞋，她得一直提着裙摆，而每走一步，鞋子又会深陷入沙中，非得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将它们拔出来。管它黄金海岸的沙是不是星形的，此刻她只想离开。

    “小琳，你累了吗？”阿风见她久久都不说一句话，于是关心地问。

    “你觉得这里不美吗？”阿风不解地问。

    “阿风，这里很美，我很喜欢。”沐青琳深吸一口气保証道：“只是我今天穿成这个样子，而你竟然还带我来沙滩！”沐青琳翻翻白眼。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应该都知道，来沙滩是不需要这样盛装打扮的吧！况且她会穿成这样子，也是阿风的主意。

    “我是想替你庆祝你毕业嘛！”阿风努起了嘴，像小孩般地撒娇。有时沐青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早熟了些？还是这些有钱人的第二代都不懂得人情世故？她真怀疑阿风是否真如身份証上所记载的大她两岁。

    “算了，你也是一番好意，我不该发脾气。”沐青琳投降了。

    “小琳最好了！”阿风笑开：“对了，你真的要走吗？”沐青琳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一定吗？就算是我，也不值得你留下来？”阿风诚挚地问。

    “你知道我的梦想。”沐青琳不只一次对他解释过。她从小就想当一个环游世界的自助旅行家，念完大学后，她这个堪称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标终于有机会完成了。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阻止她，更何况阿风只是个跟着她上了两年半的课、虽比她大两岁但思想行为却明显差她一大截的男孩。她绝不可能为了他停下自己的脚步。

    “就是因为知道你的梦想，所以我更认为你应该要留下来。我都已经想好了。再等两年，等我拿到博士学位，我们可以一起去环游世界！”阿风热切地望着沐青琳，希望得到她的首肯。

    “我的东西都已经打包好，机票也已经买好了。阿风，你舍不得我走，我很感动，但是也只有感动而已。你懂我的意思吗？”沐青琳尽可能以委婉不伤害阿风的方式表达。

    阿风叹口气，不再说话。

    两人默默向前走，又走了一段路后，沐青琳抬头，本想告诉阿风她想要回去了，但此时她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蠢动着。

    “阿风，你看！”沐青琳指指前方约五十公尺处。

    “好像……有人啊！”阿风瞇起眼：“是两个人。”

    两个人躺在沙滩上，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还是不要打扰人家吧！沐青琳红着脸，拉着阿风循原路往回走。但两人才一转身，背后那对男女似乎开始有了大动作。

    “你们……是在拍电影吗？”沐青琳强咽下翻滚而上的紧张，尽量轻松地问。那个男人的长相十分突出，是那种即使在千万人中仍能一眼即被注意到的类型。“真幽默。”男人再度开口。奇怪，他讲话的时候为什么好像连海浪都静下来了一样？沐青琳开始慌了。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他们并不是在拍电影？

    “我……我每天晚上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沐青琳话一出口，马上就后悔了，这个时候她提日记干什么，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诚实是美德，但不是用在这种时候。沐青琳，你完蛋了！这次，她彷彿又听到了冰块碎裂的声音。

    “救命啊！”她再也受不了这种谍对谍的诡异气氛，转过身就拔腿以跑百米的速度开始向前冲。男人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出此下策，也跟在她身后开始追了起来。

    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一定会被追上的！沐青琳为了助跑而不断挥舞着的双拳下意识地握紧……啊！她突然发现手中那双高跟鞋。这个时候，这双讨厌的鞋子总算英雄有用武之地了。

    沐青琳不着痕迹地放慢速度。当她感觉那男人已在她身后时，就猛然转身，执起鞋跟便往那男人的头用力打去。

    “你这泼妇！”男人始终冰冷平板的声音终于略微高昂起来。他显然没料到沐青琳会有此一着，慌忙之中赶紧躲避，但还是被她敲到左侧太阳严方。

    沐青琳出其不意地攻击完后，又开始没命地往前跑。她根本不敢去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不过她知道，刚才那一下委实不轻。

    沐青琳不知跑了多久，才终于回到自己在校外承租的宿舍。她跑去敲好友的房门，但好友显然打算在外通宵达旦，所以都没人应门。沐青琳跑回自己的房里，将门窗全部上锁，连灯也不敢开，就这样瞪大眼睛戒备直到天亮。

    第二天，沐青琳写好一张小纸条塞到好友的门缝下，告诉好友自己有急事要先回去，然后就独自一人搭上直飞闵凉的班机，并发誓只要一离开，她就绝对不要再提起那段不愉快、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噩梦的回忆……

    一道突来的乱流让机舱里的人们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回忆被暂时甩出她体内，摇晃终于停止后，空服员也开始为机上乘客服务。

    “小姐，请问要什么饮料？”沐青琳这次很机伶，看到餐车上的瓶瓶罐罐，她就立刻回答︰“请给我一杯苹果汁。”

    空服员将果汁放在她桌上，便转身服务其他旅客。沐青琳往右手边的窗外看，底下一片云海。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平流层了吧！沐青琳将窗户关上，拿起桌上的果汁轻啜一口，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经过了二十小时的长途飞行，沐青琳终于抵达她此行的目的地——马德里了。自一年前大学毕业后，她便开始了这样的生活。用过去的积蓄到世界各地跑跑，写些东西寄回国内的杂志社。好友家里本身是一间刚起步的旅行社，一直有把沐青琳签下的意愿，但沐青琳觉得那样便不自由了，所以迟迟没有答应。

    虽然如此，两人对于彼此提出的要求，仍是会尽量配合的。谁叫她们高中大学一共同班了七年，又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呢？

    这一次，沐青琳一得知好友有意规划的旅游行程，于是立刻自告奋勇愿替她前来勘察及打点当地行程。因为才刚创社，员工人手不足加上经验缺乏，好友当然也二话不说就答应让沐青琳代打啦！

    下机前，沐青琳微微补了一下妆、确定好一切无误后站起身，拉拉坐皱了的裤裙，试图让自己呈现出最完美的一面。这一次，她可是肩负着神圣使命的，与她接洽的那一间旅社是间五星级的大饭店，她一定要为好友争取到最好的待遇。

    完成入境手续后，沐青琳拖着她的行李箱步出机场，很快便找到饭店的接待巴士，兴奋地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