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城东区贝壳巷一处店铺,铺门外支着一个深蓝色的布幡,顶上写着“天地剑炉”四个朱红大字,底下还画着一枚巨型的铜钱。
“到了,客官!”
一驾黑色的驴车停在店铺门前,驾车的黑衣老者闷声说道。
“老人家可否在此稍等片刻?”
青衫女子掀起车帘走下马车,眉头一皱,转身对着老者说道。
“好!”
黑衣老者一口答应了下来,接着从怀中掏出一杆旱烟叼在口中,侧身靠在黑驴的屁股上。
而在青衫女子看来,这所谓剑炉的门面也就三尺长短,高也不过六尺余,估摸着两个壮汉并排大概就能堵住门口。
至于铺子内部陈设就更简单了,一个穿着灰布薄衫的青年人守着最烂的土胚炉子,左一个水缸右一个风箱。
另一侧则摆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柜台,上面盖着一块缺了一个角的红布,趴在柜台上的那个黄衫少女,八成就是掌柜了。
“请问小掌柜,前些日子可有客人来寄存一把断剑?”
青衫女子走进天地剑炉内,对着黄衫少女出声问道,可是接连呼唤几声,少女都没有回应。
“姑娘,不好意思,我家小掌柜一数起钱来,就听不见别人叫唤。”
青年人站直身子,一身布衣,虽说陈旧倒也素净,他的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对着青衫女子抱拳致歉,然后继续说道:
“三天前,确实有一位年轻客官将一柄黑色断剑和一个包袱存在小店内,说是今日黄昏来取,后又说若逾时未至,便将剑融了,用包袱内的物事重铸一柄新剑,到时候自有人会来取剑。”
“他来不了了,就照他的遗愿将剑重铸吧。”
青衫女子轻声说道,语气中稍稍透露出一丝忧愁,转瞬即逝。
听见“遗愿”一词,青年人愣了一下,长叹一声:
“生逢乱世,命自不由人,现天下稍安,这命又何尝由得了人。”
言罢,转身走回帘子后的内室,不多时,便拿着一柄黑色断剑和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青衫女子接过断剑,只觉得手臂一沉,顺势便将剑放在地上,而那包袱里则是一个红漆木盒,轻启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赤红色矿石,石底还压着一封信。
女子拿起信封,只见上头写着“二公主敬启”几个朱红小字,而背面已用火漆封死,她随手撕开信封,突然身子一颤,又将信封放回木盒中去,喃喃道:“我又忘了。”
“黑玄铁精和赤炼火铜,这位客官倒是出了个大难题,姑娘你三天后来取剑吧。”
青年人抓起赤红色的矿石掂了掂,皱眉道。
“小心!咦?”
青衫女子惊呼出声,她知道此矿石名为赤炼火铜,蕴藏极为强大的火行元力,这股元力对火属性功法的修行者而言是最大的补药,而对普通人而言则是致命的火毒。
进门时,她已作查探,眼前这位青年铸剑师身上没有丝毫修为波动,而那位少女也才地阶上品的修为。此时,青年人状若无事地摆弄着赤炼火铜,饶是女子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小女子看走眼了,大师,三天太久了,我没有时间了。”
青衫女子语气诚恳,言语间对青年人直接冠以“大师”的称呼以示尊重。
“姑娘不必这般客气,我确实无法修行,只是这体质生得怪异,不惧寒冰也不惧烈火,敢问姑娘的修为是何境界?”
青年人暗道女子必定心生误会,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需知大隋王朝以修行界两大圣地执其牛耳,即便是隋皇室也只能屈居第三席,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无不以修行为生平之大事,无法修行之人几乎绝了出头之路,更遑论世袭荫爵封侯拜将之说。
“月前已突破至天阶中品。”
青衫女子随意说道,没有一丝烟火的意味,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恰好一阵微风从门外吹过,撩起了女子蒙面的青纱,只作得惊鸿一瞥,便了无痕迹了去。
“姑娘年纪轻轻,一身修为确是高绝,怕是威震天下的神剑宫几位剑主也不过这般修为。这就好办了,这是我之前购来的火灵剑符,本想请掌柜出手加持,估摸着融掉赤炼火铜尚需三日,而以姑娘的修为三个时辰应该足够了,就是劳烦姑娘了。”
青年人语气同样平淡,说着就将玄铁断剑和赤炼火铜一并放进土胚炉中,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手掌大小的符印递给青纱女子。
青衫女子微微颔首,接过符印,只见上头刻着一柄赤红色的小剑,当自己运起内劲时,小剑闪闪发亮,掌心渐渐传来一阵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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