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大荒上的几个部落点儿出现瘟疫,日本宪兵奉命销毁那几个部落不留痕迹,就是说不放走一个居民。徐家人免于罹难的原因多方面,主要有警察局长陶奎元暗中帮助——四凤苦求他才答应救徐家——和宪兵队长角山荣同徐德富素有来往,主要每年都到徐家吃白肉血肠,一定是腊八过后杀年猪菜烩的白肉血肠。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徐德富是宪兵队的“瞩托”……总之,徐家逃过一劫,马家窑部落点儿一千口人,病死以外的人都死在日军的机枪下。徐家人逃到三江县城亮子里来,住在自家的同泰和药店里。
“爹在镇上,正好管管我四叔。”当警察的徐家晚辈徐梦天,实在看不下去四叔徐德龙的堕落找他爹,让爹去管四叔。
“管他?整日赌,赌!”徐德富生气道,“吃喝嫖赌染上一样够喘(够受),德龙不可救药。”
“四婶跟他遭罪,看她穿得破破烂烂,那天我发薪水给她些钱买件衣裳,她说什么都不要。”
徐郑氏插嘴道:“你四婶宁可身上受苦,也不叫脸上受热的刚强劲儿,能要你晚辈的东西吗?”
“爹你还是劝劝四叔。”徐梦天说。
“生成骨头长就了肉,劝皮劝得了瓤?”徐德富不愿管,失望道,“他这辈子就是歪门靠框(不能自立)了。”
“劝不了德龙,把淑慧接过来和我们过(日子),免得跟着他受罪。”徐郑氏气话道,“扔下他一个人赌耍,把‘满洲国’耍黄铺喽算他能耐!”
徐德富对这个嗜赌如命的弟弟完全丧失信心,认为他完蛋鸡猴(不长进的货)。无论怎么生气,亲情还是断不了想到他惦记他,尤其娶进徐家的弟媳妇,贤惠使她不离不弃跟着赌徒德龙,吃尽苦头,如果不是她爱护德龙,恐怕早就死掉了。他对他们有打算,找德龙要一个口供,非要赌耍下去,药店腾出间房子给淑慧住,他自己愿哪儿哪儿去。他说:“我去找你四叔,听不听劝不好说。”
“爹,你还是要管四叔啊。”徐梦天说。
唉,徐德富一声沉重的叹息。在这个弟弟身上没少操心,也很伤心。染赌无疑走火入魔,牌桌以外的任何话都听不进去。劝啦,不止一次,管用吗?他说:“一奶兄弟我能不管吗?可是,九头老牛拉不回来他。秀云因他去赌离开他,她以离家出走要挟让他回头都没奏效,恐怕我磨破嘴皮,好话说上三千六都没有用哦!”
“事儿是这么回事,梦天说得对,你还是要管,不能撒手。”徐郑氏仍然不离不弃小叔德龙,说。
“我管。”徐德富答应,但不抱什么希望。
“梦天啊,你多照应着四叔点儿。”母亲徐郑氏叮嘱儿子,“尽你最大能力帮助四叔。”
“嗯哪。”
“梦天,到哪儿能找到你四叔?”徐德富问儿子。
这事难住了警察,徐梦天见到四叔地方不固定,赌徒躲着警察,变换赌博地点,只有警察想不到的地方,没有赌徒不能摆场子的地方。但是说某一时刻赌徒四叔在哪儿酣战很难。
“还是先去筐铺,看看德龙家在不在家。”徐郑氏提议道。
“我妈说得对,四叔不在家,四婶兴许知道在哪儿。”徐梦天说。
徐德富来到筐铺,没见到四弟,他对弟媳妇说:“全家都搬来镇上住在咱家药店。”
“打算常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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