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怎么可能

;（私人讯息）？？（22:57:34）说:“你要走啦！那你什么时候还会来？”

    够了！真的够了，我今天受够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语毕。我趁着时间，一句再见也没给就独自下线。

    突然，眼泪无法抑制的，就快夺眶而出！

    我强忍着在眼眶徘徊的水雾，不让眼泪流出…

    不过是被骚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在乎的不是那些…而是拓城淡漠的回答。

    讨厌！非常讨厌，这样…情绪化的我。很快的，就到了过年，大家忙着大扫除、办年货…忙到不行！我想现在聊天室里应该是一片死寂吧！不晓得他们过得开不开心？快不快乐？

    到了除夕那天，按照惯例，我们都会回奶奶家去祭拜祖先、打扫环境。而对于这天，有许多忌讳，而我…却在前几年的今天，犯了某项禁忌…而且连续两年！

    说到前年，那时在清里四周环境时，我一时不注意所以没拿好拜神用的水杯，结果清脆的的声响，便在矮小的老屋中回荡。

    没有人开口说话，空气里凝结了一种很严肃气息。我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大家，但画面就像停格似的，停在玻璃碎裂的那瞬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奶奶进了屋内看见这情形，才打破沉默地说着说着〝岁岁平安〞。

    我尴尬地收拾残局，和家人的眼神责备。

    悄悄地，似乎也将恶运装满袋，接续着我惨痛的生活…

    次年，我谨记着去年的教训，小心翼翼的护着我所见的任何玻璃制品。但天不从人愿，我这次竟打破一个更大的玻璃罐。

    天哪！我死定了…我打破水杯已经衰了一年，现在还来一个更大的！我可真悲惨…

    到了第三年，我拒绝靠近玻璃制品，这次应该不会出事了吧？怎知…我那些异想天开〝可爱〞到不行的姐姐们竟然…

    “雯涵，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水蓝色、透明、米白色…很多耶！你们问这做啥？”我一脸疑惑。

    “这个嘛…嘿嘿，我们要买〝特别〞的新年礼物给你带去奶奶家啊！”我三姐一派天真地眨着双眼对我说。

    奶奶家？新年礼物带去奶奶家做啥？我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我还是没会意过来。为什么去奶奶家要带新年礼物？往年都没有啊！而且，就算要带为什么要经过我的同意？

    “简单来说，就是要拿来给你在除夕那天来砸啦！懂吗？笨雯涵！”她们摸摸我的头。

    “赫…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既然要拿来给我砸还说那么好听做啥？”何必咧？随便拿个花瓶丢丢也好啊，干嘛还费心思去买我喜欢的东西…这样我会更心痛耶！

    等一下，我是在做什么？我应该反驳才是啊…怎么…

    “怎样？我们待你不薄吧！”她们奸笑。

    是啊！都快痛哭流涕了！

    “是啊、是啊！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厚〞啊！我真感动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怎么会有这些好姐姐啊？

    后来，我连衰了三年！原因无他…相信你们也猜得到为什么…

    好无奈啊！而到了今年，回想起过去三年的衰事就觉得好笑又受不了…

    她们还特意买玻璃来给我砸咧，还真是苦了她们的心意。

    至于今年，幸好…我觉得上天对我好了点，这次没再砸了！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会更惨？老天到底会不会放过我这个衰神，让我发生更惨的悲事呢？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除夕当晚，我们吃了满桌的年菜，这都是平常吃不到的东西，其中甚至有火锅出现！这对一个住在外头很少回家的我而言，这是非常幸福的一刻…

    虽然我既不讨厌吃火锅，也不会说喜欢到哪去！但是我就是喜欢这种聚在一起的感觉，就像倒数一样。

    但是，我似乎和这种幸福体质不合，也许是衰太久吧…所以，当我们在守年夜时，我真正的灾难来了…

    按照惯例，我们家四姐妹在吃完晚饭收拾完之后就会开始围桌打牌！

    就在玩牌玩得正开心，赢钱也赢得不亦乐乎之时，我的胃部传来阵阵刺痛感觉胀胀的，还有似水的流质自我口流出，不可抑制的！我记得，我应该没吃得很饱才是啊！

    而姐姐们似乎是发觉我的难过，于是早早收摊结束了往年让我们最爱不释手的日子，缓缓进入梦乡会周公去了。

    一早我们照往年一样，在初一这天回奶奶家拜祖先。但自我醒来知觉慢慢恢复后，胃还是像睡前一样感到难过，也不知为什么。

    就在我准备换衣服之际，也许是直觉反应，我不顾一切的从房间冲进厕所开始吐了起来，弄得家里有些手忙脚乱。

    这真是个不好的感觉啊！才大年初一，就成了这付模样！

    之后，我就脸色惨白的坐在一旁，目送他们离开了！因为我妈不准我抱病回奶奶家，要我在家好好养病，回家时再带我去看医生…

    我看我完了！到时被其他人知道，我又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妈他们回来了！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昏睡过去了，还有点发烧，全身无力地滩在客厅的沙发上。

    不管我怎么拒绝，不想去看医生…但是现在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对抗多人的力气和动之以情，于是…不到五分钟，我人已经在医院，挂急诊。

    急诊，听起来似乎很严重！错了，那是因为大年初一，一般门诊没开，所以我挂了生平第一个急诊！

    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看我是百口莫辩啊…自己有错在先，怨不了谁！很想弄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会无故生病？是因为我天生带衰吗？还是…那天晚餐出了问题？

    我想，这个问题没人可以答覆我，只有无声无息的心跳和心里的声音陪伴着我。

    那应该是我自己本身的问题吧！是我不会照顾自己，让自己身体每下愈况，我相信认识我的人都会认为我不注重身体！但是…怎么才叫注重？对于一个财产有限和〝照顾〞最基本的定义都不甚了解的黄毛ㄚ头，我懂了什么？我问自己。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回想这一整个学期，一连串发生的事件，我只注意到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心思汇集的所在，是我生平最难忘的一个人。

    想至此，我又开始想念他了！于是，想到在线碰运气…即使他不在，那么我还可以在那静静享受着昔日的欢笑，从头到尾仔细地的想一遍有过的曾经。

    幸好，还有个地方可以怀念。在他不在的时候…

    我该庆幸吗？

    然而到了聊天室，如我所预料的，空无一人。整室的寂寥，似乎也点清了我的心思。

    我怎么了？为什么刚才会想上来？我就那么容易的说服我自己，可是为什么当别人在问我同样的问题时，我却要逃避，装作什么都不在乎，想着忍耐一下就过去？

    难道，一段情也可以因为忍耐，就可以尘埃落定随时间消散痛苦，走到你希望的路上吗？

    不是吧！所谓的忍耐不该是如此，面对感情不该是逃避、忍耐，而是勇敢的面对啊！那我…究竟做了什么？

    我喜欢拓城吗？真的只是〝喜欢〞而已吗？

    喜欢。所谓的喜欢分好多种。有一般的喜欢，对于男女老少，是对自己身旁所有人事物的喜爱；特别的喜欢，对于欣赏某人特点，是种激赏的感情。

    那么…独一无二的喜欢呢？那就好像是刚超出友谊界线，徘徊在爱与不爱，限于一个住在你心里面，一个无法找到形容词来定位的人。

    那么喜欢拓城，似乎是无庸至疑的事了。那么…这是〝爱〞吗？我对他，已经达到爱的地步了吗？还是沉迷，喜欢爱人的感觉？我是不是只是一厢情愿呢？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究竟要达怎样的程度才能叫做〝爱〞？

    那个已在这流行趋势中，已渐走向过时的名词。每人都可以随口说出的爱意，是否就是我口中那种百思不得其解，那种想要拥有却无法实质拥抱的感情。还是…那只是人们用来欺骗心理，让自己好过的专有名词…

    我好混乱。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异常清楚地告诉我。

    你完蛋了！待在聊天室不知沉思了多久，突然有个熟人进入，打乱了我视线。

    “颜心，好啊！怎么有空上来？”事实上，我很讶异！本以为我会继续想下去，而老天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看来，我又错了！

    “笑…那你呢？”

    笑？事有蹊跷喔！

    “没有啊！上来看看…”其实是来碰运气的。

    “你哥等一下会来。”颜心缓缓地说。

    “喔~~”怪不得刚刚笑得那么怪。

    “最近过得怎样？”

    呃…很难以启齿耶！要是被她知道我前几天的惨事，到时候一定会..

    “还…还好啊！”奇怪？我怎么连打字都会结巴？

    “你有点不对劲喔！你说是不是又怎么了！”

    天哪！我明明有说谎的机会，为什么我说话总会不打自招？

    “呵~~怎么会呢，颜心！”

    “不行！我还是觉得你很怪，最近怎么了？给我从实招来！”

    果然，拓城会说她聪明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说巧不巧，我那个笨哥突如其来的出现，似乎已说明今日的劫数。

    “妹，你怎么了？”无名说。

    惨了，这下想要逃都逃不了了！

    “我没怎样啊…”一看到哥，谎话说起来都觉得绕舌。虽然我每次在说违心之论时都很容易被抓包。

    “妹，你最近还好吧？”

    “还可以啦！你呢？”我干笑。怎么可以让他们知道我…挂急诊啊！

    “笑..和以前一样，只是你和灵瑄让我很担心，每次都想唬弄我！”我哥讲得有些奋慨。

    “我们会那样说，完全是怕你会担心啊！你现在还在当兵，我们不希望你为了我们而心神不宁，不然我们这些做妹妹的也未免太失败。”我的心情瞬间下降，象是起伏不定的浪花，一条被浪潮啃蚀得起浮不定的心岸上，等待着下一波伤心浪花再次来袭…毁灭我的城池。

    “这无关失不失败，你有属于自己的人群！”

    “哥，我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很没用啊？”我叹了一口气。

    “不要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你存在的价值永远超乎你想象得多。”

    “是这样吗？”我打开信箱准备找人吐苦水。看着满满的通讯录，我看中那个银狐──〝一岁就泡妞〞，对着他的名字苦笑了一下。

    也只有在这时，才发现原来平常最会吵架的朋友，感觉才是最好的。当然，我和银狐现在的感情也不是说很好，只是…他倒霉！谁教他上次乱轰我…我该在他身上取回一点利用价值了！呵…我好坏

    “涵子你不要乱想了！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你啊！”颜心沉默了不知多久，突然跑出来对我说。

    但很抱歉的是，喜欢并不代表能完全建立在接受对方的一切言行举止，包括缺点。

    喜欢并不代表能约束对方，无论是谁，都没有真正的资格要求。希望他们会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最终道理，也能加以体会被限制时的綑绑，是多么地令人喘不过气。

    “妹，其实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的！”

    关心？那我看你们是怎么个关心法！

    “那..如果我说，我前几天也就是初一，生了病而后到医院挂急诊，你们怎么说？”

    我以前曾听说过一个故事。

    有对夫妇感情很好，一天丈夫为了应酬，比一般回家时间晚了很多。丈夫拖着满怀的歉意，悄悄地回到家，只因他怕吵醒妻子。而他的妻子正在客厅焦急如焚地等他归来，就在丈夫进门的那瞬间，担心一下转成了狂风浪潮。这时，只能用怒斥来取代内心的不安，而疲惫的丈夫本是满心愧疚，也在妻子怒吼的同时，演变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对于应酬中的忍气吞声、身不由己，所有苦水一股脑的就宣泄而出。

    当然彼此所站立的角度不同、坚持不同，于是…关心演变成现下的争吵。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颜心首先开口。

    “你到医院挂急诊？”我哥紧接着说。

    “你还和我说你没事？”颜心又说。

    “妹，不是我要说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怎么照顾到要挂急诊呢？”

    “急诊耶！很严重耶，你到底怎么了？涵子，你说说话啊！”

    “妹？”

    呵，骂够了！就知道一说出来就会闹得有些满城风雨。尤其是面对这两人。今天他们真是分外有默契…

    “说完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关心吗？”很抱歉的是，我无法接受。

    “涵子…？”颜心似乎是有些错愕我说的话。

    “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受不了而已…你们聊吧！我不打扰了~”我关起心门，准备退回那不会被否绝的一人世界。

    “妹，我不晓得这样会让你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