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出尘脱俗。
董清歌似是诧异,“所以,殷大人打算是什么样的方式处置我?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再或者是,五马分尸?”
殷湛的眼眸中只有寒冷冰蛰的幽芒,充满了猛兽的血腥。
他没有回答,代他回答的是他手中的箭矢。
只见他将一只翎羽箭置于弓弩上,对准了董清歌的心口处。
不过片刻,箭已离弦。
董清歌盯着眼前不断被放大的箭尖,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细小的经脉清晰可见。
眼泪几欲夺眶而出,可被她生生压制住。
其实,她过来往生崖的时候,就没有抱着求生的心。
她想要跟他做个了结。
甚至,她连道别的微笑都准备好了……
翎羽箭如流星般飞窜过来。
除了他的刀法之外,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殷湛例无虚发的箭术。
而董清歌的不避不让,眼睁睁地看着那只箭朝自己射来。
当箭一点点没入心口时,滚烫的血液漫出。
胸口处,疼痛分明!
血的颜色,刺眼无比!
她的眼眶终于湿润。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只有一个人影最为清晰。
“殷大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成亲了是吗?”虚弱无力的声音,缥缈在云雾间。
“此事与你无关!”殷湛冷声砸落,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任董清歌再怎么努力地为自己打造心防,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能让她再次遍体鳞伤。
这一刻,她的心里只余一地灰败。
苍白的脸,费力挤出一丝微笑,“阿湛,你过来,我想当面对你说一句祝福的话。”
殷湛的心神一颤,心底深处有什么在皲裂。
好像成亲时,掀开盖头后,她满脸娇羞地这样喊了他一声,他却摔门而去。
冬夜里,她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给他盛了一碗驱寒汤,在书房外冻了半天,等他出来时,她怯怯地喊他,他却连碗都不愿意碰。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喊他,希望他来抱一下,他却选择不看孩子一眼。
而不知从何时起,她再也不曾这般唤过他,亦不再等待。
他懂,这是疏离。
殷湛沉默片刻,翻身下马。
寒风吹得衣袍簌簌响,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
“我们……”待他走在自己面前时,董清歌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