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裴家诸人骇的哭号起来,而此时,那裴卿蓉之父却是想起了什么,旁人俱都抱头乱窜,唯他不曾动作,站立原地,直盯那天上金神。
杭忠泉转头,感到那中年人目光,直接开口,哈哈大笑:“裴南君,你可还记得我!”
“记得,如何不记得!”
裴南君盯着天上金神,缓开口:“你如今,是鬼是神?是来报复老夫的么。”
“若是是又如何?若是不是又如何?”
杭忠泉盯着他,又是笑起,而裴南君直面于他,道:“若是来报复的,那只杀老夫一人便可,若不是,也请给老夫一个面子,只对老夫一人施法,莫寻他人。”
“你倒是好胆!”
杭忠泉大斥:“这红脸白脸都给你唱了,善人恶人都给你做了,且问,你心中当真如此之想么!”
“当真!”
裴南君低声怒喝:“老夫一人当担,说到做到!”
“堂堂男儿,无信不立!杭忠泉,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不论你今日是鬼是神,也当晓得这个道理!”
“好,我成全你!”
杭忠泉冷笑,手掌一挥,一道阴光打落,直冲着裴南君而去!
“相公,爹爹!”
小楼里,裴卿蓉顿时花容失色,而边上,游道行忙拉住她,道:“慌什么,慌什么!我这微末散仙都看出来,这不过是个吓唬罢了,他杭忠泉若是真杀了你父亲,那来世还想不想再和你幽冥重逢了?”
“且看且看,上仙都不急,你怕甚么。”
他这番话说出,裴卿蓉才回过神来,再看下方,此时杭忠泉那阴光落下,却是在将悬裴南君头颅一瞬时消散无踪。
杭忠泉哈哈大笑,而裴南君则是一愣,此时便见这自己曾经将成小婿开口,语气平缓,再不癫狂。
“丈父大人,忠泉斗胆,再称一声丈父大人。虽卿蓉未曾与我有夫妻之实,但我二人心早已互相所属。”
“但奈我早已身死,魂魄在贵宅叨扰数日,差点害了卿蓉,一念之差,几乎铸成大错。”
杭忠泉缓缓开口,而裴南君却是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静静聆听。
“今日有幸,得真正仙人点化,当头棒喝,大梦初醒。”
“真仙有道,此时早已存于贵府,如云如雾捉摸不定,我现在模样,却是早已化了戾气,成就真灵,故此南君伯父观我似如真神,便是这般缘故。”
杭忠泉指着那在地上抽搐的巫道:“这不过是个坑蒙拐骗之徒,手里也是江湖中一些戏法罢了,就这样敢称有道高人,何等可笑?”
“忠泉自生前也熟读诗书,也曾看那些神话异志,其中仙人之身姿,忠泉向往非常,然今日一见,方明那些话本之流不过皆是凡人臆想,仙凡有隔,红尘不染,便是见仙,仙又为何真要助你?”
“仙家无为,所做之事全凭真性,逍遥而来,逍遥而去,那些甚么凡人供奉,与真正仙家来讲都是阻道之物,如今忠泉有幸,得一位真仙临尘相点,即将归仙而走,去寻神话之中冥海艄公,化去阴世。”
杭忠泉悬天,忽然对裴南君跪下:“忠泉已死,卿蓉仍在,南君伯父,还请好生善待卿蓉,我今日与她相许,只可惜,有缘无分,只约定来世再言,我于冥海之中等她,不论百年千年,她不来,我不入轮回去。”
“大愿已了,只求伯父莫要训斥卿蓉,为她寻个好人家去,平安度过一生,再莫哭泣。”
他话语落下,四周一片寂静,而过三息,裴南君却是开口:“为何称我伯父,不再称丈?”
这话言语,杭忠泉当即一愣,紧接着便是心中惊喜,然此时也无奈再言,只是又叩拜三下,言称丈父。
那楼上,裴卿蓉笑着哭泣,却是心中欢喜,而游道行也哈哈笑着,摸着胡须,对李辟尘道:“上仙,你看这事.....当真....妙啊!”
李辟尘微微笑起:“妙,妙不可言,如今大愿可是真正了却!”
话说着,那下方金光一遁,却是杭忠泉归位,此时身影虚幻,最后看了一眼裴卿蓉,温柔一笑,化作一道金光,落入李辟尘手掌之中。
一道天音回荡,于人间悠悠鸣响。
“百年千年,你不来寻我,我永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