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邵峰将身上的衣服脱了:“咱们赶紧生个火。”
阮征从后面上来了,从怀里掏出两块黑乎乎的石头:“我这儿有火石。”
他熟门熟路地从那溪边的竹林里拖出几根干枯倒地的细竹子,折断了,又顺手拿了些干草塞在底下,然后敲打着那两块火石。
火石相撞,碰撞出火星,落在那干草上,没一会儿,一堆篝火便生起来了。
邵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手上两颗火石,心里想着这火石当是含磷化物的燧石,亏得这小黑皮随身带着。
没成想阮征抬头看了邵峰一眼,居然恨恨地瞪了一眼他。
邵峰有些莫名其妙,这小黑皮不是被他整的挺老实的么,看来还得修理,他在兵团里的时候自是有着许多这样的小刺头,到后来哪个不老老实实了。
想起了那个自小长大的兵团,不知那边如今怎样了,那一帮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那一向严酷的养父听闻自己的消息是什么样的表情……罢了,想多无用。
邵峰不是个纠结的人,与其这般伤春感秋,不如将面前的问题解决了,再想办法回去。
当下速速除了湿衣,又找了几个树枝,将那湿衣裤撑开架在火堆旁边。
一回头,看见阮唐还在那里磨磨蹭蹭拧干湿发,不由得有些黑脸:“快些脱了衣服,待会儿别给我着凉了。”
阮唐一愣,连忙点点头,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
邵峰只留了条亵裤穿着,其余皆是全脱了,他靠近火源,搓着双手,余光无意间往阮唐处一瞧,愣神了片刻,这家伙可真是白,从后面看过去,腰线又细又有线条,脑中突然想起昨晚上搂他在怀里的感觉,邵峰不由得心神一荡,方才虽是匆匆一碰,但是那唇好像也很是柔软……心中警铃四起,当下咳嗽了几声。
妈的,太久没碰女人了!
阮征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邵峰,恼怒地将自己的袄子给阮唐披上。
可那袄子短,只遮了个上身,一双修长皙白的腿还露在外面。
阮唐本来就有些尴尬,这般被当成大闺女一般护着更是脸红:“没事啦阿征……大家都是男的……”
阮征可不干,他警惕地看了眼邵峰,偷偷与阮征道:“那人方才趁你落水偷偷轻薄你。”
邵峰耳朵异于常人,可听到细微之处的声音,那小黑皮的话他自是一字不落地听见了,不禁哑然失笑,难怪刚才跟防狼一样防着他,给他哥做个人工呼吸被当成了咸猪手,不过他倒是没有任何担心,阮唐自是早已明白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的想法。
果不其然,又听见阮唐那细细的声儿:“你别瞎说,邵峰他不可能的。”
阮征有些闷气,他这个哥哥太过于天真了。
“总之你自己长个心眼。”
阮唐看了看那兀自烤火的人,心里想着,那人喜欢的是女人,哪里会对自己有那般龃龉的想法。
眼前竹子发出了一声声爆裂,颇有些热闹,阮唐拨弄着眼前的篝火,一时无话。
这般耽搁了许久,等到衣服尽数烤干修整清楚再上路时,日头已快到了头顶上。
阮唐愁眉苦脸跟邵峰道:“也不知回去该多迟了。”
“尽人事听天意吧。”邵峰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耐心跟这颗性格绵软纠结的软糖交流。
若是以往,早已经是暴走了。
但看着那张带着忧愁的脸,邵峰还是放低了声音:“饭一口一口的吃,事情总要一件一件的做,懂么。”
阮唐点了点头,勉强给了邵峰一个微笑。
等阮唐紧拽着双手站在一座碧瓦朱门的偌大庭院前时,邵峰知道阮家三叔的老窝便在此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