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似得,直接将他拉了按在一旁的太师椅上。
阮征自是有样学样,也自己挑了一张座椅坐了。
阮进的脸色自是更不好,重重地将那茶碗往桌上一放。
“你这咸头,这么些年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阮唐咬着唇不说话,邵峰轻轻一笑道:“三叔莫要生气,咱不是自家人么,何必拘泥于那些老掉牙的俗套。”
阮进眼睛上上下下地扫视了邵峰片刻,眼里的憎恶多了几丝惊讶:“你……”
邵峰站了起来,学着阮唐方才作揖的模样做了一个揖:“亏得三叔给的那些银钱,咱夫君总算将我的痴病给治好了。”
他开门见山,微笑着看着阮进,拇指与食指搓了搓:“这回过来,准备向三叔多要些银钱用度。”
阮进没想到他要钱要得如此理所当然,正待动气,但见到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阮唐那般可以被吓住的,当下换了语气:“我可记得月初刚给过……今儿才廿十吧?”
便假意转头问那林总管:“老林,你钱没少给吧。”
林总管恭恭敬敬:“老奴自是按数按时给了。”
阮进轻蔑一笑又看向邵峰:“即是给了,怎地还来讨要?”
邵峰大言不惭:“花光了。”
阮进几乎没转过神色来,显得面部有些扭曲,他扭头看阮唐,面上带了薄怒:“你这契妻好大的语气。”
邵峰哪里肯让他转移战场,再次插话:“阮唐面皮薄,咱既是契妻自是要处处帮衬着说些话,否则咱夫君饿死了还吭不出半声呢!”
他回头问林总管道:“敢问林总管府上仆役支出是多少?”
林总管面色一紧,自是小心翼翼:“老奴这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上来,得去翻翻账本。”
邵峰道:“林总管这样的好帮手岂会不清楚?只怕是说出来让咱寒心了罢?”
他摸了摸阮唐的脑袋:“咱这好歹是阮家少爷,领的月钱不过是那些仆役的两三倍,说出去不怕人笑掉大牙。”
阮进冷笑:“那你要多少?”
邵峰伸出了五只手指晃了晃。
“五十两?!”阮进差点没有破口大骂,还没开口,邵峰早就更正了他的错误:
“是五百两。”
不说阮进,连阮唐都震惊地看着邵峰。
他现在每月跟三叔领十两的银钱用度,这般一下子开口要到了五百两,三叔岂会答应。
果然,阮进一张脸几乎是怒极反笑,“你这狮子大开口得好生容易,当我这儿是钱坊么?”
邵峰笑笑:“不敢。”
阮进拂袖,吩咐了林总管:“按规定的给他,多给一分老子找你算账!”
邵峰笑了:“那算了,等下月银钱到账之前,我等只好叨扰三叔了,毕竟咱家现在穷光蛋了不是?”
阮进一拍桌子,简直想拿棍子打人:“来人啊,给我赶这厮出去!”
阿财等人等的便是这个时刻,当下一帮家丁就要拿了邵峰下去。
阮唐立时挡在邵峰面前,正待求三叔放过邵峰,邵峰却是俯下身去,凑近了他的耳朵:“我的小夫君,让别人看看你契妻的厉害吧。”
阮唐呆呆的,一阵拳风从耳边急速飞出,他吓得紧紧闭上了眼睛,随即耳边一阵痛叫声,接下来又有无数拳脚到肉的声音以及惨叫,还没有半柱香,邵峰便捏了捏阮唐的脸:“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阮唐一看,地上躺倒了好些个唉叫的人,他惊得捂住了嘴巴。
阮进脸色铁青,手指哆嗦着:“老林,你,你去报官!”
邵峰笑眯眯的,他的笑自不是如沐春风:“报官?正巧一起啊,林总管,咱可也想去报个官呢?不知道官府管不管家产侵吞的事呢!”
邵峰似是认真想了想,“也罢,官府若是不管,咱可要满大街张贴单子讨个说法,让大伙儿看看我夫君家里的那些个庄子田产是如何从手上丢的!”
说到后面邵峰的语气已然不带任何说笑了。
大厅里的气氛很是凝重。
那阮进重重哼了一声,当场拂袖而去。
阮唐脸色发白,拉住了邵峰的袖子,“你没事吧?”
邵峰微微一笑:“没事,只是咱们可也要再住上一段了,你们家三叔怕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几日呢。”
他又看向了那进退不是的林总管:“有劳林总管跟厨房吩咐一声,我们今晚想吃点烤肉,最好是牛肉,烤七分熟。”
话毕,他将阮唐夹进了胳膊底下:“走吧,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