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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手拈一颗草莓,塞进嘴里,嚼了几口突然吐出来:“呸,什么味道?”
许温岚忍着不笑,暗想他应该吃到泥巴:“还没洗啊,你急什么。”
廖哥觉得吃到鸡屎,黏糊糊的,嘴巴里犯恶心,臭骂几句,连忙跑回洗漱间漱口。
许温岚回屋后,清洗草莓直到很干净,第一时间就是上楼,走到拐角口,同时看到胡飞也在走廊上,嘴里骂骂咧咧:“又把气撒在我头上,以为他是老大天下第一。”
胡飞在走廊踱步,长胳膊甩来甩去,闷不下一口气,径直往方奕旸的房间去了。
许温岚心头一紧,跟过去探探他要做什么,恰好房门没有关紧,能从门缝看清里面的情形。
人在被欺压的时候,往往畏惧于强者,会把气撒在弱者身上,比如老幼妇孺。
而方奕旸恰好处于弱势。
“你日子挺悠闲的啊,蒙着眼睛一个人也能下棋。”胡飞两手握着桌子的一端,猛地用力掀飞桌面摆的象棋,棋子噼里啪啦的落下。
这盘旧象棋是许温岚带来的,她父亲生前最爱的游戏,这重重一摔断裂了一颗“帅”棋。
方奕旸面容波澜平静,丝毫不受他的影响,仿佛周遭的事与自己无关。
方奕旸越不说话,胡飞越生气,抡起拳头往他脑门招呼。
拳头还没落下,方奕旸突然开口:“你身手很好。”
胡飞动作一顿,撅起嘴笑:“那是当然。”
方奕旸继续问:“以前跟师傅学过武术?”
胡飞一脸诧异:“你怎么知道?”
方奕旸说:“你抓我来的那次,我感觉得出,你的招式很有气势,应该是个练家子。”
胡飞放大嗓门:“你瞎猜我的身份,不怕我杀你灭口?”
“不,你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方奕旸笑了笑,“你会武术,耐力很强。被人当牛马使唤,做的最多得的最少,是谁也会不甘心吧。”
胡飞像被戳中几根肋骨,胸口一震,磨着牙说:“干你屁事!”
方奕旸沉吟一声:“他会分你多少钱,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或许更少。”
胡飞胀红了脸,捏紧拳头:“继续说啊,看我不揍死你。”
方奕旸昂起头颅,嘴角微弯起弧度,笑容自信从容,浑然天成的气魄,彻底压垮胡飞,那拳头始终砸不下去。
胡飞悻悻地放下拳头,逃也似的离开。
许温岚躲在一边,成功避开胡飞,回到门缝边看到这一幕场景。
只见,方奕旸半跪在地上,戴着手铐的手摸索地面,不同于先前的从容不迫,略显狼狈的拾起地上的棋子。
他摸到一半断裂的棋子,又趴在床下寻找另一半,却一无所获,垂头沮丧的像个孩子。
他在烦恼什么,担心她看到棋子坏了,会责怪他吗?
其实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揭开自己的眼罩,但他没有这么做,至少她在的时候没有。
许温岚走进房间,从桌边角落拾起半枚棋子,放进他的手掌心:“在这里。”
他听到她的脚步声,脸上已浮出笑意,合拢掌心的半枚棋子,又不知所措的说:“抱歉,这枚棋子断了。”
“用胶水粘上就好了。”她将草莓篮子搁在桌上,“我摘了草莓,味道很甜,你尝尝。”
他摊开双手,指头沾着灰尘:“手弄脏了。”
许温岚挑了颗最鲜艳的草莓,喂到他的嘴边。
她原本想塞进他嘴里就好,谁知道他浅尝则止的咬了口。
她奇怪的问:“不喜欢吃吗?”
他摇头:“能不能再递过来点?”
许温岚的手再伸过一些距离,暗想这家伙还要小口小口吃啊。
他张开嘴唇,含住红草莓的同时,无意的包裹住她的指头,尖利的牙尖摩擦到肌肤,又被湿热的舌头舔过,痒痒麻麻。
他舔舔嘴角,回味着:“真的好甜。”
许温岚怔住半晌,忽然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转头见许任文正看向这边,眼神透露着异样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