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去世的那天是农历的小年,也正是简熙第一天到凌家的日子。
或许真是一切之中冥冥自有天意。
丧事一切从简,这是老太太叮嘱过的。
将老太太的骨灰送到公墓之后,凌家别墅陷入了沉寂之中。
简熙早已经哭得两眼通红,凌祎城轻轻地搂着她,乐乐也是闷闷的样子,然后问凌祎城:“爸爸,奶奶去哪儿了?”
尽管凌祎城已经给她解释过,奶奶去世了。
可小丫头还是会说:“我知道奶奶去世了,但是,奶奶怎么就不见了呢?”
成人的世界太过于艰难和复杂,孩子永远也不会懂。
男人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抱着简熙。
从此,她们就是他的全世界了,他要拼尽全力呵护她们一世安好。
这个春节,凌家还是其乐融融的样子。
所有的佣人都放了假,简熙准备学着老太太生前的习惯和面包一顿热乎乎的饺子,凌祎城不擅长家务,一双能在商业帝国翻云覆雨的双手此时只能笨拙地在一旁剁肉,偶尔菜刀使不准,免不了被简熙嫌弃一番。
乐乐则是欢天喜地地楼上楼下跑来跑去,别墅里暖气十足,小家伙的鼻尖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偶尔,凌祎城会趁乐乐不在的时候偷偷吻一吻简熙,一亲芳泽。
简熙黑着脸,伸手便抹凌祎城满脸的面粉。
乐乐看见后便会拍手大笑:“哇,爸爸好丑,爸爸好丑。”
凌祎城挑了眉不咸不淡地回:“宝宝,别人都说你长得像我。”
“我才不要像你呢。”
小丫头开始愤愤不平,转身抱住简熙的大腿,一张小脸上立刻换成讨好的笑:“我像妈妈,妈妈漂亮,我喜欢妈妈。”
到了吃饺子的时候,小丫头又开始讨好凌祎城了。
她懒,不想自己动手。
于是端了碗蹭到凌祎城的身边,再趁他不注意爬到他的腿上,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爸爸,饺子好烫,我要吹吹。”
小丫头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眼睛里映着琉璃的水晶灯,就像是缀满了无数的繁星。
凌祎城只需看上一眼,再坚硬的心也融化了。
他不再是凌氏财团高高在上的大boss,也不再是西城人心中那个冷漠的王者,在乐乐面前,他只是一个父亲。
所以,他尽职尽责做起了奶爸的职业,喂小丫头时,又耐心又细致。
乐乐则是欢喜地抱住了他的脖颈,油腻腻的小嘴在他的脸上亲来亲去:“爸爸好帅,乐乐爱爸爸。”
晚上的时候,小丫头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鞭炮声,她也闹着要去江边放烟花。
简熙觉得江风太冷,怕她感冒,自然是不同意的。
凌祎城则是十足的女儿奴,穿上一件藏青色的呢大衣,然后将小丫头捂进自己的衣服里:“走,我家宝宝今晚想放多少就放多少。”
简熙不满地瞪他:“凌祎城,有你这么惯孩子的吗?”
凌祎城空出一只手将简熙也搂到自己怀里:“忘记你小时候闹着要玩雪,我偷偷带着你去堆雪人了?我没惯着你?嗯?”
简熙:“……”
还记得有一次简熙感冒发烧,却非闹着想要吃冰淇淋。
于是她用了乐乐惯用的招式,撒娇,对着凌祎城撒娇。
那天她抱着凌祎城的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哥,我好难受,就吃一口,就一口,你去给我买回来,好不好?”
凌祎城没辙,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转身就走了。
半小时之后,简熙的房门再一次被他推开,然后他从身后变出一支香草味的哈根达斯。
简熙吃了一口又一口,到最后,如果不是凌祎城将剩下的小半个圆球全部塞到嘴里,估计简熙能全部吃完。
到了晚上简熙开始上吐下泻,在老太太的一再追问下才知道简熙吃了冰淇淋。
于是,老太太在简熙的病床边焦急地守了她整整一夜。
而凌祎城也被老太太关进小黑屋冻了整整一夜。
小时候类似这样的事情,简直是数不胜数,凌祎城从来都是默默地替她背了黑锅。
简熙突然才惊觉,原来这份深沉的爱,从来都不止是她一人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