霑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和干净的毛巾、牙刷,“九点了,你先去洗澡。”
舒銮冲他挤挤眉眼,“一起啊!”
贺霑抬了抬打着石膏的胳膊,等舒銮披着睡袍出来,他才进去。因为手不方便,花了半个小时才洗好。等出来时舒銮已经睡着了。
从昨晚忙到现在,四处奔波,精神高度集中,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贺霑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看着舒銮。她刚洗过脸,皮肤白嫩的似能掐出水来。清丽绝伦的五官,带着一种冷感的美,让人情不自禁地产生一种想要把她放在心口捂热的冲动。
他的手指抚过她额头上的疤痕,被热气一冲,泛着淡淡的红晕,可见并不是旧伤。如果再偏一指,她的一只眼睛怕就要废了。
这伤肯定是在她父母去世、与沈略分手之后才受的吧?那时候她躺在病床上,身边有人陪吗?
他的心忽然像被什么击中,痛意如冰块龟裂,迅速的括散出去。
他俯首吻了吻她伤疤,吻了吻她的额头。
——好好睡一觉吧!至少在今晚,我许你一枕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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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霑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冬光明媚,万里无云。
他张开一只残臂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忽然僵住了,身边的人呢?怎么不见了!急忙拉开门房间的门,就听见客厅里的说笑声。
老太太正在给舒銮倒牛奶,边说道:“你呀,太瘦了,得多吃点。年轻人不要想着美就拼命的减肥,等老了就知道了,身上没点膘,还真没法扛病!”
舒銮笑应着,“如果我有一个像阿姨这样兰心蕙质、心灵手巧、做饭这么好吃的妈,还能这么瘦吗?”
“你这孩子嘴真甜,尽管吃,吃多少有多少,不用给那懒虫留!”
贺霑倚在门上感叹,“这还真是亲生的媳妇拣来的儿啊!”
“你呀!就一头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还是小舒好!”说着还给她来一个慈爱的摸头杀,“哎,我当年怎么就没有生一个女儿呢!”
贺霑:“……”谁说婆媳关系最难处来着?
“你还杵在那里干啥?赶紧去洗漱,一会儿好带小舒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我这里还有几张商场的购物卡……”
贺霑觉得论泡妞,他妈比他有经验。
等他洗漱完,老太太又端来一份早餐,鸡蛋羹、小笼包、果汁,在他面前摆了一圈。
舒銮说:“阿姨炖的鸡蛋羹特别鲜,你尝尝。”
“好像和平时味道是不一样,带点玉米的味道。”
老太太说:“你不是嫌排骨汤喝腻了么?我就用汤来炖个鸡蛋。你现在正是长骨头的时候,得多喝点汤……”
贺霑鼻子忽然有点发酸。他记得才刚回贺家的时候,她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太太。他那时吃不惯家里厨子做的饭,她就亲自下厨,不知什么时候竟练出这样好手艺了。
“你哥给我买了下午的机票,我一会儿就走。我给你请了个保姆,每天给你做饭,你再忙也得记得回家吃饭。遇到再大的事儿,都不要拿命去赌。我已经把你弄丢过一次,不想再丢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