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顾青走过来，拍了拍我肩膀，说道：“今晚你既然是住在酒店，我们不泄露风声的话凶手是不会知道的，我们会密切监视你家周围的动静，补上漏洞，如果他再敢来的话我们好有准备。”

    我闻言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顾虑，但也好过了一些。

    “对了，仓库的那个管理员怎么样了？”

    重回停车区，我坐上车，愣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上午的那个老大爷，想也没想便脱口问道。

    “你不是说他有疑点么？”

    “我确实是没冤枉他。”顾青随手叼了一支烟，点了火，声音平静道。

    “管理员认识死者，并且曾经是同事，人也是他关在冰库里冻死的，他人一到警局就什么都招了，只不过尸体不是他肢解的。”

    “…”

    我呲了呲牙，默不作声的消化着这些消息。

    “第五个死者的身份也出来了，罗大鱼，今年五十一岁，祖籍是安徽人，有一个老婆，但是没有儿女。受害时间是昨天上午十点二十到三十分之间，属于先冻死再肢解。”

    “罗大鱼跟管理员之间有什么仇恨吗？”

    我抬起头看着顾青的侧脸，问道。

    “仇恨可大了去了。”

    顾青挑了挑眉，吐出一口烟圈。

    “真相不清楚，管理员一直说就是罗大鱼杀了他的女儿珊子，并且很早之前就想报仇了，只不过一直忍着，没敢下手。”

    “那他为什么现在又敢下手了呢？”

    我疑惑不解的追问道。

    “我也这样问他了，他说……”

    顾青眯起了那双深沉的黑眸，锐利得像只猎豹，他又抽完了一支烟，扔出烟蒂，脚下踩着油门一个用力，车技老练的在马路上滑出好远。

    顾青沉思着，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勾起来了。

    那个身材干瘪，到了警局还穿着一身洗脱浆了的白背心的管理员，坐在封闭阴沉的审讯室里，哆哆嗦嗦的面对他和老刘两个经验丰富的老警员，眼神慌张灰暗，开口说道：“……有个人，一个女人，她说只要我帮她杀了罗大鱼，就能得到五十万现金的报酬，我，我答应了，而且我早就想杀了他……”

    “一个女人？”

    老刘直接丢掉了手里的香烟，紧紧盯着管理员，眼睛中霎时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说，接着说。”

    “是个什么样子的女人？”

    “…很漂亮，长发，眉心有颗痣，身材很高…”

    管理员结结巴巴的用手比划着，并且称这个女人长得确实非常漂亮，他见过两次就记住了长相，再也忘不掉了。

    那个女人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包括姓名和联系方式，每每联络管理员，用的也是公共电话，根本查不出来什么。

    顾青笑了笑，说道：“既然知道她的长相，请专业的来画一张，不就好了。”

    管理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让他杀罗大鱼，也没问，只是在心里暗暗猜测罗大鱼这些年吃喝玩乐与不少人结下梁子，所以才会不只自己一个人想他死，所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请求，管理员把罗大鱼骗来喝酒，备了一桌好菜，吃完便送他上路。

    罗大鱼喝了酒，昏昏沉沉不太清醒，管理员谎称要让他参观自己管理的仓库，说里面有从国外进口的红酒等产品，带他尝尝鲜。

    就这样轻易的把罗大鱼骗了进去，管理员压下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紧张的手机全是汗，他偷偷跑了出来，关上了冰库的大门。

    冰库的墙壁有隔音效果，他并不清楚罗大鱼进去发生了什么，他心里很慌张，却不后悔。

    珊子出事的那天晚上，他看见罗大鱼一身酒气的从巷子里出来，神情古怪复杂，走路的姿势跌跌撞撞，手上拿着半个空酒瓶。

    那个巷子的下水道里，后来发现了珊子的尸体。

    “五年前的那件案子…”

    我怔怔的听着，心里涌上来一阵说不出的感受。

    “那件案子我回去看了，缺少证据，就算珊子真是罗大鱼杀的，也无从指证。”

    “然而，管理员又说了一个很离奇的事情。他在上午的时候把罗大鱼骗进了冰库，也就是我们查出来的他的死亡时间，上午十点半左右。但是在他下午四点十分时偷偷去看过一次，惊讶的发现人不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翼而飞，消失在了冰库里。”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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