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病房,丁洋找医生,问老张还有多长时间。
“随时。”
医生说着,看了一眼丁洋。
丁洋暗暗叹了口气。
老张在三年前,就被确诊癌症晚期,全身扩散,并且下了病危通知书。
老张是因为心里有牵挂,所以才一直坚持到今天。
如今,小耳朵的案子破了,老张心里没了牵挂。没有内在动力做支撑,老张随时都会撒手人寰。
对此,医生没办法,丁洋更没办法。
走出医院,丁洋伸手遮着刺眼的阳光。
老张说,小奇的父亲叫刘秉义,老家在刘家峪。
老张建议丁洋,可以去大刘的老家,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这是个好主意。
丁洋离开医院,往汽车站走。
刘家峪在大山深处,地处偏远,没有直达的班车。
距离刘家峪最近的班车,停在白云乡。
丁洋下了车,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丁洋问车站的人,要怎么才能去刘家峪。
车站的人摇着头。
白云乡到刘家峪,还有40里的山路。靠着两只脚架步量,一步不停也要走上四五个小时。
丁洋不怕走路。
只要有吃的有喝的,丁洋能一路走到西天取经去。
大山里天黑得早,丁洋也不怕天黑走夜路。
丁洋最怕自己不认识路,在大山里走丢了。
丁洋站在车站门口,正犹豫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车站里的人突然冲着马路上开过来的拖拉机招着手,接着推着丁洋往前走。
“刘二,刘家峪的。”
车站的人冲丁洋说。
接着冲着开拖拉机的指了指丁洋,说道:
“要去你们刘家峪,你给捎过去吧。”
开拖拉机的刘二指了指后面的车斗,丁洋紧跑两步,跳上去。
拖拉机突突突突上了山路,刘二扭过头,冲着丁洋问:
“你要去谁家走亲戚?”
丁洋坐在车斗前面,回答道:
“刘秉义家。”
刘二用力转回头,仔细地打量着丁洋。
丁洋的目光越过刘二,看着拖拉机前面的山路。
山路只是一条硬实的土路,表面铺着一层碎石。跟随大山的走向,一会拐向左一会拐向右。
拖拉机走在山路上,上下颠簸是小事。如果控制不好方向,冲下一侧的路基。几十米的陡斜山坡,可是没什么能拦住拖拉机,拦住拖拉机上面的两个人。
刘二扭过头打量着丁洋,又开口问道:
“你是他家亲戚?”
丁洋实在忍不住,冲着刘二指着前方。
刘二转回头。丁洋探出头,冲着刘二大声说道:
“我是报社记者,在做一个专题。刘秉义当年在星光厂上班,因公牺牲,被追认为烈士。我想去看看,这些年过去了,他的家人过得好不好。”
刘二侧过头,冲着丁洋说道:
“家里就剩下一个老爹了,没别人了。”
回头看了一眼山路,刘二又侧过头冲着丁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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