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是如何与董伯说的,见他没主动提起范家的范德轩,那我也没说要调查的事。趣淘居前面是铺面,后面是个小四合院住人的,董伯也是孤家寡人,里面除了他还有店里的一伙计。我和程子当晚便住在这,董伯亲自炒了几道家常菜,给我们接风洗尘。都说话出三句不离本行,董伯就是这样,对琉璃厂起源与如今的现状,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这期间就聊到了范德轩,范家的这件铺子可算的上正宗的百年老字号,当年董伯刚到琉璃厂闯荡时,范德轩就已经是家家喻户晓响当当的旺铺。那时店主叫范业生,也就是说范涛的父亲,直到5年前才退居幕后,交由他儿子打理。董伯说范业生学识渊博很有威望,为人处事也比较谨慎神秘,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他是范蠡的后人,外界基本都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范业生对自己祖上的情况一向很低调。
我总感觉董伯似乎有所顾忌,我猜他应该刻意的隐瞒了些自己的所掌握的信息。因为我和瘸子李达成协议后,孙叔调查出范家人动向的极有可能就是董伯,如此一来那么他了解的显然要比现在透露的多的多。第一次见面我也不好催问,心想自己先去摸摸底再说。回房睡觉前董伯递给我一叠钱,说是孙叔怕我们上次汇的一万不够用,所以又打了3万过来,委托他转交与我。我接过钱心中满满的都是感激之情,感念还是老同志知道我们的疾苦,今后自己也要加倍努力,不辜负他们的心意。
北jing程子比我熟,是他的根据地,所以第二天难得早起的程子,一早就拉着我要去吃北京烤鸭。北jing首都历史底蕴雄厚,幽深的巷子气派的四合院,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这趟来是有事在身,所以吃过烤鸭也就附近转转,等一圈逛回到琉璃厂差不多已到中午。这条古玩街相比杭州要热闹的多,各家铺子里货品也丰富的多。我和程子边聊边看,走着走着见前面一家阔气的店门前,人头涌动热闹非凡。我和程子挤进去一看,店家在搞什么鉴赏会,红纸黑字写着志同道合者免费吃喝,还有大礼包。最具诱惑力的是,只要说出展品物件的出处典故,即可白手相送。
我和程子眨巴眨巴眼,心想游手好闲逛了半天,到了饭点才回董伯的趣淘居有点不好意思,干脆进这家混顿吃的再回去。
无论在中国哪里只要有白吃白拿的这等好事,那绝对是人山人海,而这家叫慧缘阁的古玩店,却是看热闹的多,真正进去的人少。程子说咱们也不为展品去,只是混口饭吃,不用太过纠结。我想想也是,于是俩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到了里面首先看到的众多服务员,清一色二十上下的小姑娘,我和程子刚夸进门,便迎上来一位美女递上两本展品目录。她非常专业的给我们讲解,并引领着我和程子到了位于二楼的展厅。这是个带天井的四合院,厅内形形色色差不多有二十几号人,对着赤裸裸摆在展台上的器物交头接耳。
我粗略看了一下展品物件,一共也就二十来件,有玉器、青铜器、骨质品、还有几块黑不溜秋的类似石头的东西。听展厅内几人在议论,说这些个古物无论哪一件都价值不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可惜店主只送不卖。我鉴赏了几件全都不认识,心想先解决吃饭问题,回头再来好好看看。
我正想问服务员自助餐厅在哪,却见程子急匆匆的过来,他拉着我到一见展品前。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观看眼前的物件,越来越心惊,还真别说,这东西长的跟范蠡墓中的鱼形灯座非常像。这种无电电灯的灯座在世面上从来没出现过,更何况它出土没几天就被盗了,旁人更是无从知晓,我心里却什么清楚。
程子似乎有些动心,我让他沉住气,这里面可能大有文章。就在这时,我见到有个中年男子与服务员说了几句,而后女服务员端走了一只玉器,连人带物一起穿过回廊,领到了展厅对面的三楼。
展厅内所有的人此刻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瞧着对面阁楼。我总觉得世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于是交代程子别轻举妄动后,决定去探探消息。没等我上到三楼,只见中年男子捧着自己血淋淋的左手下来,简单的包扎可以很清楚的看出少了一根手指。瞧他一副痛苦又懊恼的表情,再笨的人我想现在也应该明白了。所谓的鉴赏会,如果能正确说出古物的来历,那么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获得宝物,如果说错了,那代价就是留下一根手指。
程子是个见了好东西就撒不开手的人,我深怕他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回展厅,必须郑重地再提醒他一次。刚转身还没迈出步,就见一大长腿服务员捧着一物件从展厅出来,而程子就在她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他娘的,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这臭小子就给我整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