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安满脸写着对智障儿童的冷漠的关爱:“……”
“好了好了,逗你的。”余桑吐吐舌,拉开了车门。
*
或许因为余桑侦察兵出身,对细节有着蜜汁执着。给二毛洗澡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景安,我俩是不是该换个情侣头像或者什么。”
景安极不耐烦地抓着二毛的蹄子,“你快洗。”
他真的是疯了才会同意帮余桑洗二毛,明明自己在二毛来之前已经买好了铁笼,现在又是为什么要让这个屁股肥肥的生物在自己真皮沙发上撒野,还要帮着眼前这位无业游民伺候狗主子。
“现在不是流行,那个……”
“你快洗。”景安又忍不住强调了一句。
“哦。”余桑嘴张成o型,对二毛肚子一阵狂搓。
“景安。”
接近崩溃边缘的景安扑克脸上终于有了很多表情,“什么?”
余桑抱着满身泡泡的二毛,举起手机靠近景安,“公开恋情,需要一张照片。”
隔日,景安的微博上发了一张照片,回应狗仔拍到的东西。照片里,余桑抱着狗靠着景安的肩,冲着镜头笑得很幸福。
该脱的粉也脱了,剩下的粉很坦然,大方送给景安祝福。他们心中,景安拉好琴就可以。
从狗仔曝光,到景安承认,再到后来的发布会。一系列的爆炸新闻,让大众逐渐忘却几周前景安还有一位叫做周立的老同学在几天前畏罪自杀的事。
最新最吸引人的,才叫做热点。
景安公布结婚的发布会,由枫哥一手操办。请了很多记者,各大杂志媒体。公布前,特地组织了一场晚宴。
公司下了血本,只为了让景安彻底和藏毒案,亦或是毒品两个字划清界限。
余桑出席晚宴,只随意地套了条紧身的红裙。她不算矮,172的身高还踩了高跟鞋。一头利落的短发,脸和五官亦是精致小巧,和到现场的那些知名的国际模特比起来也毫不逊色。只是在景安身边便显得有些小鸟依人。
景安端着香槟,和业界享有盛名的大家相谈甚欢。余桑在他身边,慵懒的抵着桌沿一口口的啜着酒。
她不喜欢特别热闹的场合,有时人多反而无聊。有长相刻薄的女人听了些风声,说这位不简单的景太太曾是会所里的陪酒女郎。她特地举着酒杯,问余桑平时喜欢干什么。
余桑轻笑,数着指头,“抽烟、喝酒、烫头。”
于是女人讥诮地点点头,“景太太果然与众不同。”说完,她又回到景安身边,和他讨论着协奏曲。到中间,咬着水果块的余桑突然插了一句,“帕克尼尼,不是帕尼尼。”她笑着,“帕尼尼是肯德基早餐。”
那女人怔住,空气中霎时凝滞。
“所以李小姐,也挺与众不同。”余桑指尖点着高脚杯。
“余桑。”景安轻唤了一声,周围的大家们都忍着笑。
“好吧,我闭嘴。”余桑扁扁嘴,蹦跶到了别地。
“景安,你太太可真有意思。”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先是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只不过,看她挺眼熟的。”
“老师,你们六年前见过。”景安提醒老者。
老者举杯,“哦,是么?”
景安礼貌地点头,回了句,“是。”
六年前,他和余桑原来一起见过这么多人,做过这么多事。
*
枫哥见余桑在晚宴一个人落单挺无聊的,好心上前给余桑介绍景安圈里人。“刚刚你怼的那个,是泰来神集团老板的孙女。”
“她喜欢景安?”余桑和枫哥借了根烟。
“你吃醋?”
“她又不值得我吃醋。”她点上烟,吐了一口气。
枫哥不甘心,又指了人群中的另一位。那位和绕在景安身边的胭脂俗粉不同,她气质凌厉,一身干练的西服套装,袖口上卷,露出白嫩如玉一般的胳膊。
“朱胜光,景安的编曲老师。怎样,够分量吃醋?”枫哥挑挑眉。
余桑敲了敲烟灰,余光扫向她。原来她就是朱胜光,即便余桑不怎么了解景安所在的圈子,也听说过朱编的大名。
国际上的奖拿到手软且不提,还这般气质出挑,年纪轻轻。
她窥伺了一会,噙着笑对枫哥说,“这真是朱胜光?”
“还骗你。”枫哥冷笑,“怎么样?”
余桑拨开她和枫哥眼前的灰烟,继而说,“你仔细看,她虽然脸上没有太多的表现,但是她的左肩一直不经意的抖动。”
“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她又指了指另一个地方,“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放在眉骨之中,右脚也对着出口,这是迫切的想结束和离开这场晚宴。”
“她的……”
“打住。”枫哥啧了几声,“余桑,你哪来的这套理论。”
余桑盯着烟头上冒着的小火星,扯出一点笑,“看美剧啊。”
“切。”枫哥摆摆手,“等下就是发布会了,你才不要紧张。”
余桑未说什么,肃着脸继续看这个叫朱胜光的编曲家。她虽然举止得体,看上去也着实优秀。只不过她的微表情太多,每一个都明显说明她无法真正融入这场晚宴。
编曲家?倒像是从片场请来的廉价演员。她抖了烟灰,嗤笑一声。
枫哥惊诧地看着此刻的余桑,她没有半点的表情,眸色深沉,眼角锋利,望向另一边的景安。
余桑,是他认识的那个余桑?
“别看了。”余桑抖灭烟,朝着门口走去。
*
晚宴后的发布会,准确的来说是媒体和经济公司的斗智斗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媒体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余桑配不上景安。
有些毒舌的记者举着□□短炮直对着余桑,“余小姐,您认为景安看上您哪一点?”
余桑不语,托着脑袋望景安。
景安回地很快,“余桑她哪一点我都喜欢。”
啧,余桑感叹,她家小景的演技真不行,说这些完全看上去像是在背稿子,还是脸上还不带任何表情的那种照本宣科。
“那么为何这么着急就结婚,是怀孕了么?”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余桑看景安这孩子快被这群媒体逼疯了,今天非是要让他说出一句他是无奈才娶了自己的话,这些人才肯善罢甘休。偏偏枫哥说话有不利索,磕磕巴巴地回着,完全跟不上媒体记者的速度。
最终,余桑拍了拍话筒,懒懒地翕动双唇,“很抱歉,媒体朋友们”她笑了,一字一顿,却是气势熏灼,
“不管怎样,从今天起景安他是我的人了。”
记者霎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停了很久,才让摄像将镜头对准景安。镜头一扫而过,录下景安嘴角迅速掠过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