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四季分明,过了十月就被打上寒凉的标签,思修教室门窗紧封,空气烦闷又干燥。
也许通风不畅,脑袋像被敲了记佛钟,反复不停地嗡响。豆沙红风衣长到膝盖,她蜷着光洁的小腿,趴在桌上形同烂泥。
小角落的视野还算宽畅,与她间隔一人的尤喜,正以摇头风扇的速度向程未瞟去。
五分渴望五分焦虑,尤喜在等待包装好看的巧克力,敛目低语的程未,以及女生难以吐出的艳羡。
在她收回视线前,宴旸嘣地磕在桌上,假装睡觉。
这声响吸引尤喜皱起不规则的唇形。不满地嘶一声,尖锐的眼神停在宴旸卷发下的chocker。
黑丝绒缀着银色星子,系在纤雪的后颈神秘又性感,宴旸总有数不清的精致品,足以想象她良好的生活品质。
越看越觉得酸涩,尤喜拽出扁起的毛衣领子,匆匆掩住脖颈上的蕾丝项圈。
她曾翻过宴旸的首饰盒,拇指大的低槽放着千纸鹤的耳坠,粉贝母的手链,款式时髦的chocker...
不得不承认,这是女生所有的梦想。但好巧,她讨厌轻轻松松挥霍梦想的人。
“喂,程未正在看你哎。”刘小昭捣捣出神的她,笑得一脸隐晦。
“胡说什么啊你!”嗔怪后,尤喜红着一张脸,忍不住回头求证。
男生的火力总是用不完,单薄的卫衣挂在他身上,像从肩膀处淋了一盆灰色颜料。程未嚼着口香糖,正生无可恋地盯着一处,八字刘海和垂下的眼睛全是沮丧的形状。
随他精准的视线游走,宴旸闭目揉着太阳穴,而她胳膊肘旁的手机,正在嗡嗡的响。
答案昭然若揭。
气上头,尤喜将自己锁在花边新闻里一目十行。那些惨被出轨的女星,全都变成她自怜自哀的影子。
宴旸的手机继续震动,不用伸长脖子,就能看见屏幕上模糊的【程未】。
“正上着课呢,你怎么不调静音?”仿佛有人握着芭蕉扇,将尤喜的理智烧成火焰山。她哆嗦着唇,忍无可忍。
迷迷糊糊捞过手机,宴旸嘟囔着‘抱歉’,随即将脸颊贴在凉滋滋的桌面上。
点开消息,她将十行‘在吗’滑到上方:有屁快放。
程未回复:宴旸。
他大爷的。揉着越来越疼的脑袋,宴旸准备对程未冷处理。
知道她气量小,程未连忙弹出句:我带了一盒巧克力,等到下课,你和室友分一下。
翻个白眼,宴旸有气无力地敲键盘:您老千万别借花献佛,我可没心思当冤大头。
拧着眉,他说:怎么回事?
活到这么大谁都不是傻子,尤喜那挑剔指责的逼样,她早就受够了。
‘总而言之,别人的东西不要塞给我,除非发生威胁生命财产安全的事情,不要再来找我了。’
‘喂喂喂喂,做人不能拔X无情吧!共睡一间房的情分,你都忘记了吗?’
‘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睡了。’
‘啧啧,火车上的那晚....’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那晚明明是你先叫我程程宝贝的!’
在程未郁闷的扫射下,宴旸戴着风衣帽子,连打三个又凶又猛的喷嚏。他扁着嘴,不抛弃不放弃:你是不是感冒了。
对话框空荡荡,没有人回复。
睨一眼正在聊天的刘碧,程未问:“我有一个朋友...”
刘碧图嘴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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