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一人喝四五碗酸粥吃三四个馍馍,都惊讶的不行,暗叫一家子大胃王。
贞贞吃的很快,但很从容,吃饭不露牙齿,也没有声音,吃的很多可一点不狼吞虎咽的。芝芝见她轻柔地拿起第三个馍馍,略带不好意思地望向自己,赶忙挟一筷咸菜,笑道:“我其实去你家前就烤了六个山药蛋吃了。”
特特在六这个数字上加重语气,证明自己饭量也很大,“那时饿得慌,吃得多了,你白天下地没吃东西吧?要吃饱啊,吃不饱也得领这顿情,那可亏了。别学我,啊?”
贞贞轻笑,点头。芝芝看她吃得很香,才放下心来。
饭吃到尾声时,芝芝要再去端粥拿馍,贞贞硬拦着,连说已吃的撑了,芝芝才作罢。
这一顿饭,两个小姑娘吃得盆光碗净。两人把碗筷放在托盘里去灶房收拾。
大约是晚上九点的样子,满天星斗。芝芝爹和大哥已经吃饱回屋了,灶房里灯还给留着,从窗纸透出一抹微黄。正房除芝芝住的房间有灯光,别的屋子黑乎乎的,为了省油,人们都是一吃完饭就睡觉,不兴点灯熬油的。
两头猪饿得叫唤,表达对今天的喂食时间拖后的不满。
两人连忙一个拉风箱,一个刷碗。今天的饭食油水大,芝芝觉着用黍子穗子扎的洗锅刷上沾了油腻。
猪食直接用刷锅水煮,一点不浪费。煮的蔓菁、泛青的小山药蛋、马齿笕、苦苦菜、当天削下的菜皮。蔓菁是院外的菜地里种的,苦苦菜和马齿笕是两个嫂嫂挖下的。
煮了满满一大锅,舀到用烂了边的旧木水桶改的猪食桶里。放在灶房外略晾凉,先把锅刷了,泔水正好也能加进桶里
芝芝嫌煮过猪食的锅有味,刷了两遍。人和猪都用一个锅煮饭,这点倒是无差别对待。
贞贞正要压火,见芝芝往锅里添水,问道:“烧洗脚水吗?”
“烧洗澡水,瓮里的水管够,明早大哥会担的。”
于是贞贞拉风箱,芝芝为了猫和狗,猪食晾的差不多了,提猪食桶去喂猪。
两头猪饿狠了,猪食一倒进槽里,哼哼着埋头狂吃。贞贞用勺柄轻敲下猪头也不理会她,做猪大概也是无忧的吧?每天无思无虑,有口吃的就行,哪管年底变成白条肉呢!
倒是人,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烦恼多多,忧虑多多,几时才得心身自由呢?
一道白影呼一下掠过她身边,吓她一跳,且惊且喜,以为炜炜回来了,却窜的没影儿,北凉房那边有喵喵的叫声,原来是家猫引来了野猫。
这个坏炜炜,看来又是凌晨以后才会回来,也不知拿着在这里并不值什么钱的白玉烟锅子干啥去了,等它回来只好吃冷饭,唉,芝芝叹一口气。又想着贞贞吃饭时完全称得上优雅的举止,见了人落落大方的态度,觉得自己肯定有穿越金手指,不然怎么会遇到的人和狗都很不一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