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床榻之上,女人消瘦的身躯蜷缩着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反复着喊着‘君墨寒’,旁边,伺候的丫鬟嬷嬷大气儿都不敢喘。
一直闭着眼沉睡的女人睁开了眼,蓦然的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心悸的捂着胸口。
她的左胸口,有一道儿伤疤,从前不曾有过的伤痕。慕醉月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迷糊的开口:“嬷嬷,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不是死了吗?
为何如今安然无恙,且又能看清楚了东西?
先前,一直隐隐作痛的胸口,似乎空落落的,再没有让她感觉刺痛的东西盘踞在心尖上。
“太后娘娘,您终于醒了!”刘嬷嬷兴奋的赶紧出了殿门,去宣了太医。
太后!
她怎么会是太后?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醉月以为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直到萧亦然进了寝殿,和她说清楚了事情经过,这才惊骇的从床榻上滚落在地。
“萧亦然,你说什么,你不许胡说,君墨寒怎么会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你说谎对不对?”慕醉月疯狂的拉着他的衣袖。
“皇上半个月之前已经殁了,棺椁在宫里停发了十日,才发丧。此事全天下人皆知!”
全天下人皆知,唯独她睡着,唯独她什么都不知道。
慕醉月绝望的惨叫出声,那凄厉的嗓音缭绕在凤栖宫内。下一刻,她顾不上自己久病初愈的身子,赤着脚便往君墨寒常处理公务的宣政殿跑。
“君墨寒,你骗我对不对,你还在对不对?你怎么可以死,谁允许你救我的?”推开宣政殿的宫门,大殿里空无一人。
失魂落魄的走出宣政殿,慕醉月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已是东晋国登基的新皇。
“娘亲,你终于醒了!”珏儿身穿着金色的龙袍,抱着慕醉月的脚,脸上挂着泪痕。
她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木讷的蹲下身子,将珏儿抱进了怀里,悄然问:“告诉娘亲,你爹爹呢?真的不在了吗?”
小家伙轻轻地摸了摸慕醉月的脸,学着大人的口气,道儿:“娘亲,你不要伤心,以后珏儿会保护你,珏儿答应过爹爹,他不在了以后,会保护好娘亲,不然坏人欺负你。”
泪一滴一滴落下,湿了孩子的衣袍,慕醉月颤抖着肩膀,隐忍着的泪意终于崩溃而出。
抱着孩子,她哭的几近晕厥。
……
新帝登基的第二个月,百官朝贺,
君墨寒离开前,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旁权移到了老臣手中,命三朝大臣辅助幼帝管理朝政,慕醉月可垂帘听政,必要时可以插手朝廷事物。
慕醉月从来都不是阴狠的人,可君墨寒的离开,让她彻底的变了,行事变的雷厉风行起来,决断朝事更不会拖泥带水。
她收拾第一个人便是卖主求荣的怜心。
命人将她大卸八块,丢进了乱葬岗。
当然,在她乖张的行事下,后宫中有一人首先坐不住了,死了儿子的萧太后,如今应该称呼其为太皇太后。
“慕醉月,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为什么不去死!”唯一指望着的儿子死了,为了一个狐媚子,用最不值当的方式离开了。
萧太后恨,每日恨不得冲进凤栖宫,将慕醉月这个害人精凌迟处死。
活剐,车裂,五马分尸刑罚,都在萧太后的幻想中过了一遍。可君墨寒留下来的那批暗卫,将凤栖宫保护的滴水不漏,她安插进去的人,几次三番被灭了口。
“母后,我的命是君墨寒换回来,我不会死,会好好地活下去。这江山,我会替他守护好,他未做之事,我会替他完成。母后,还有一事,您大概是不知道,我又有孕了!”